第十六章 此時此夜難為情 作者:慕襄
微風輕拂,落葉繽紛,冷月泉仍舊是個湖光水秀的美景之地,楊柳輕點水面,帶起陣陣漣漪,寧靜之中,卻含有無比的血腥。
鵲姬流淚瞪視著血泊中的白色人影,朦朧的淚眼中,宛然見到逸閑君輕揮羽扇,以蠻不在乎的口吻笑道:「大美人,今晚可否賞光至寒舍小酌?」又似乎見到,在松間淥水逸閑居中,逸閑君為她撫琴,清逸高雅的琴音,配上深情的眼神,以琴代詩,傳達內心澎湃的情感,而自己未嘗不動心,卻以工作第一,遊樂為次的理由拂袖而去,心中懊悔無比,如果時光能重來,如果時光能重來………………..。
那一次,逸閑君以飛鴿傳達,說在西湖的任務出了點問題,自己難掩心頭突然興起的焦慮之情,快馬疾奔,只見湖光粼粼,一艘畫舫舶於湖中,逸閑君早已將任務處理好,備妥酒菜,看到自己前來,難掩得意之情,自己狂怒又暗喜,當時逸閑君說什麼來著……..看那天上的雲彩,有如為我倆祝福而來,那夕陽的溫暖,代表我倆的將來,我將帶給你無限的幸福。
眼前似乎略過了一幕幕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莫名的悔意湧上心頭,逸閑君對自己的深情一直深知,但自己卻總是在逃避些什麼,以各種理由自欺欺人,勉強自己將之摒除於心房之外,這是身為殺手的悲哀嗎?不能擁有正常的七情六慾,自己一直謹守著從小父親的教誨,不讓任何感情掛在心頭,但是…..那現在心中這種錐心的刺痛感,又是從何而來呢?如果自己和逸閑君都是平凡的人,相信早就相守在一起了吧,鵲姬一直靜坐在楊柳池畔瞪視著逸閑君的屍體,卻沒有勇氣去碰觸他,思緒卻馳揚……..。
人,是矛盾的動物,總要再失去之後才能體會事物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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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樹狼最快從一連串的震驚之中回神,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夏雨,夏雨已氣若遊絲,眼神卻仍然猙獰,嘴中喃喃唸道:「報仇,我要報仇,報仇……。」
金樹狼一路上和夏雨等人打打鬧鬧,早就結下了深厚的友情,眼見逸閑君、殤雪一死一傷,夏雨身中血無痕的極招,連逸閑君都抵擋不了,夏雨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毛頭,能不能撐過今晚,尚是疑問。環目四顧,冷月泉遍佈著東瀛人的屍骨,夕櫻公主杏眼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殤雪卻是雙目緊閉,不知是傷重昏厥,還是閉目養神。
金樹狼身為殺手多年,一向接受的,就是對於命令的服從,雖然個性輕佻,對於樓主卻一直保有相當程度的尊敬,此次出任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挫折,身邊的同伴非死即傷,主謀者竟然是快意山莊四大樓主之一,不禁使金樹狼對於這種上下從屬的關係產生懷疑,以後,還要繼續當個唯命是從的殺手嗎?同行多日的佚鳴,竟然是殺害夏雨爺爺的兇手,這些日子來同桌吃飯、並肩同行,難道佚鳴見了夏雨,不會有一點點的愧疚之感嗎?一種為誰辛苦為誰忙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金樹狼長嘆了一口氣,對仍靜坐在池畔的鵲姬微一躬身道:「樓主,此地不宜久留,這兒離朱雀樓較近,我們是不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語畢不待鵲姬回應,即抱起了逸閑君的屍身,往鵲姬懷裡一塞,自己轉身扶起了殤雪及夏雨,金樹狼右臂本已受傷嚴重,此時一出力,鮮血又岑岑留下,殤雪此時張開雙目,低聲道:「我還能走,你多照應夏雨些。」金、殤二人均以擔憂的眼神望著夏雨,夏雨此時猙獰神色已不復見,眼神呆滯,臉色灰白,出氣多而進氣少了。
鵲姬自從見到了逸閑君的屍身之後,一直坐在地上流淚發呆,似乎不敢接受已成的事實。但此時接過了逸閑君的屍體之後,卻宛然如夢初醒,並不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探身搭了搭夏雨的脈搏,略一沈思皺眉,從身上取出了一個非常精緻的火紅色瓷瓶,倒出了一個藥丸,塞入夏雨口中,夏雨已不能吞嚥,鵲姬右手微運內力,將藥丸導下夏雨咽喉,半炷香的時光過去,此藥物似有神奇功效,夏雨服用之後,臉色略略轉紅,鵲姬輕嘆道:「此藥丸只能暫時吊命,夏雨的傷勢我無能為力,必須在十日之內找到解救之法,否則恐怕……。」
金樹狼和殤雪對望一眼,心知鵲姬紅瓶之內的藥丸,是當年鵲姬新任朱雀樓主之時莊主東方飄雨所賜,是極其珍貴的藥物,以數十株千年人蔘配上許多高級藥引以二十年的時間提煉而成,除了東方飄雨自己保有一顆之外,四大樓主各有一顆,相傳服用此藥可起死回生,百毒不侵,各樓主自然如視珍寶,絕不輕易使用。而今夏雨雖和眾人出生入死,但到底不是快意山莊之人,鵲姬毫不吝惜,泱泱大度,能以妙齡之姿名列四大樓主之一,鵲姬憑藉的想必不只是莊主之女這樣的一個身份而已,氣度甚是不凡。但如此寶藥,卻只能吊夏雨十日之命,依血無痕的說法,血魔功無法可救,夏雨活命之機仍是極為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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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姬一行人回到朱雀樓大廳,太清瑩月迎上,見到了逸閑君的屍身,又是一場悲慟,瑩月不斷的自責負傷未能幫忙,太清不發一語,低頭沈思。
鵲姬似乎是反而能接受了事實,回復了平日的冷傲,對太清道:「諸位傷重,快叫曼陀仙子出來。」
太清神色古怪,面有難色的道:「現在已是深夜,曼陀仙子她……還是等明日白日請露露來瞧吧。」
鵲姬不耐的道:「曼陀雖然以使毒為主,但其實和露露一樣深知醫理,而且其實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有什麼好分的,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明日,夏雨等人傷重,豈有拖延。」
太清環視眾人一眼,並無外人在場,才道:「曼陀仙子她……..因為假莊主的事件,受了極大的打擊,心緒不是很穩定,在外遊蕩了一段日子才回到朱雀樓,現在只要看到男人就生氣,現在朱雀樓已經沒有男僕願意靠近醫蘆了,曼陀仙子他雖然仍謹尊不得殘殺快意山莊之人的規矩,但……..她也只是不殺而已,她有的是手段讓人生不如死,但是說也奇怪,她帶回了一個叫王俠君的男人,這男人是什麼天山聖劍派的少主,照曼陀的脾氣,早該一刀殺了才是,但是曼陀一直沒殺他,」太清神色突然變的十分扭捏古怪,續道:「曼陀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奇特….好像把他當成玩物…..卻又帶著某種….奇怪的感情….。」在太清吞吞吐吐的陳述之中,醫蘆方向突然傳來一陣男人的嘶吼,叫聲中帶有無盡的痛楚,太清突然住口。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由遠而近慢慢傳來,曼陀仙子一襲黑衣,站在大廳門口,明顯的消瘦不少,曼陀笑道:「清,你似乎對我滿有意見的嘛!最近從我手中救了不少人喔。」往室內略一掃視,見到夏雨、金樹狼、殤雪等人傷痕累累的,略一撇嘴,低聲道:「臭男人。」目光掃到逸閑君灰白的臉孔,心中一驚,一個箭步趕上,不可置信的說:「逸閑君,他…….他………。」
鵲姬心中又是一陣大慟,眼淚又要奪眶而下。她不羈的一昂頭道:「曼陀仙子,逝者已矣,快幫幾位傷者療傷。」
曼陀仙子驚訝的看了鵲姬一眼,逸閑君苦戀鵲姬多年眾所皆知,曼陀仙子對男女之情向來敏感,也曾和太清討論過,均認為鵲姬雖然對逸閑君絲毫不假以辭色,但其實多半只是匈奴未滅何以成家的心態作祟,並非真的無情,而今生死兩隔,鵲姬卻能強忍悲痛,行事如常,反觀自己,為了闇太郎一事,自暴自棄,把氣出在天下男子身上,更把無辜的王俠君當成禁臠,思之不禁汗顏。但轉念一想,自己原本就是性情中人,把感情看的極重,在幼年發生了許多事情,讓自己選擇了當殺手這一條路,追求的,不外是刺激的人生,但是,這樣真的快樂嗎?白天是露露,晚上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曼陀仙子,就像是兩個人共用一個軀體,在別人眼中也許新鮮有趣,但是對於身為當事人的自己,是一種無止境的無奈悲哀。曼陀一邊幫金樹狼包紮傷口,一邊回頭打量瑩月等人,太清正在為逸閑君擦拭血跡,整理儀容,瑩月默默的協助自己處理傷口,鵲姬手捧一杯香茗,卻瞪著茶杯發呆,每個人都不發一語,沈浸在個人的思緒之中,逸閑君的死,無疑的帶給所有共患難的伙伴一陣心靈的衝擊,人道是殺手最是無情,但其實,有誰能真正無情呢?
一陣忙亂之後,曼陀夫人沈吟道:「樓主,這幾位的傷勢我都大致處理過了,其中金樹狼的右臂受傷,失血過多,我開一些補血養氣的藥,只要按時服用,將養數日即可無礙。殤雪一掌正中胸口,受了不小的內傷,但是幸好那時血無痕並未催動血魔功,現在我需要一個內功修為佳的人協助我為他導氣,紊亂的內息若能導正,他就能自行慢慢以內功調養,不過因為他現在心脈有點受損,導正內息的時候會有極大的凶險,若是稍有不慎,不只是殤雪,連為他導氣的人都會走火入魔。」曼陀長噓了一口氣,又道:「至於夏雨的傷勢,以他的脈象看來,他一定是使用了他能力不及的武功,造成走火入魔,內息紊亂,後來又中了血無痕的血魔功,血魔功是一門極為霸道的武學,本來被擊中之人都會當場斃命的,但是夏雨因為本已氣息紊亂,反而自體內產生了一種抵抗之力,血魔功的惡害沒有直接侵襲,所以並未立刻身亡,但是血魔功的歹毒內勁仍停留在他的體內,隨時可能爆發,我搭他的脈搏,發現另有一股柔和之力在護住他的丹田之地,可暫時保留生存之機,想必這就是樓主所賜的保命藥丸之力了,再加夏雨從小服食了不少奇丹妙藥,體質強健,我可保證夏雨一旬的生命,現在想要救夏雨,就必須在一旬之內找到血魔功的救治之法。血魔功的施法和救治向來是不傳之秘,我無法從我讀過的醫書之中找到任何相關題材,不過…….我們現在有逸閑君的屍體可以研究,也許,可以從他的屍體之中找到解救的方法,如果能找到會血魔功的人來協助,夏雨的生機會大一點。」曼陀仙子環視眾人道:「現在我需要一個高手為殤雪療養,這件事不但要耗損內力,還有極大的危險,有誰願意嗎?」金樹狼及殤雪二人大為佩服,曼陀仙子並未聽聞他們說明夏雨的受傷經過,卻能於脈象之中瞭解,並得查知鵲姬餵給夏雨的保命藥丹,朱雀樓第一醫手,果然名不虛傳。
曼陀仙子語畢,瑩月、太清、金樹狼、鵲姬四人均異口同聲的道:「我來。」四人對視一眼,太清忙道:「瑩月、金樹狼你們有傷在身,自己將養要緊,樓主,快意山莊正面臨多事之秋,你不可有任何閃失,還是我來吧。」
殤雪也急道:「我的傷勢我自己調養即可,怎可讓你們涉入凶險,我不要你們幫,誰都不要。」
鵲姬突然眉頭一皺,將手中的杯子向外擲去,喝道:「進來吧佚鳴,別鬼鬼祟祟的。」
一個粉紅色的紅影從朱雀大廳的匾額落下,一名女子紅著眼眶躍入朱雀大廳,正是快意山莊的影子殺手,蕭佚鳴。
金樹狼等人看到佚鳴的出現,無不大怒,殤雪朝夏雨看了一眼,幸好夏雨傷重昏迷,否則夏雨看到殺爺兇手,豈能善罷。瑩月一語不發,突然對佚鳴發動攻擊,白光一閃,新月雙弦已出,快如遊龍,右刀斬向佚鳴左脅,左刀封住佚鳴下盤,逼迫佚鳴向後退讓,太清亦往後包抄,快如閃電似的繞至佚鳴身後堵住佚鳴退路,不料佚鳴不避不讓,反而向前一步,迎向瑩月雙刀,鵲姬冷聲道:「住手。」瑩月刀停,刀鋒距離佚鳴頸子不到一吋,一縷秀髮隨著刀鋒直落,看來要不是鵲姬喊停,瑩月真的會將佚鳴當場格斃,毫不留情。
太清怒道:「蕭佚鳴,快意山莊待你不薄,你怎可和血無痕這個叛徒合作,害死逸閑君,還有夏雨他們幾個也因為你身受重傷,還不知能不能活呢,你竟然還有臉到這兒,樓主,請你下令,殺了蕭佚鳴。」
佚鳴在快意山莊的身份特殊,直接隸屬於莊主東方飄雨而不屬於四大樓,主要的工作是在暗中監測著快意山莊內殺手們的一舉一動,蕭佚鳴個性又是沈默寡言、不善表達,在率性而為太清眼中一向視為鬼祟之徒,向來甚為不喜之,而今眾人因為佚鳴的建議去取劍舞玉珮而導致死傷,佚鳴送瑩月回快意山莊之後就不見人影,太清等人自然認為佚鳴亦為主使者之一,欲格殺之。
鵲姬以極為緩慢卻帶有十足威脅的語氣問道:「蕭佚鳴,你向來對我爹爹忠心耿耿,為啥這次會參與青龍樓主血無痕的陰謀來陷害快意山莊,現在還敢回來朱雀樓,到底圖謀的是什麼?」
佚鳴淒然搖頭,望著仍架在頸上的雙刀一眼,瑩月冷笑一聲,迴刀入鞘,極為不屑的走到曼陀仙子身邊的空椅坐下,佚鳴不語,走向逸閑君的屍身之前跪下,拜了三拜,又回頭一一掃視金樹狼、殤雪等人,最後目光落在夏雨無啥生氣的臉上,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太清撇撇嘴道:「作態。」
佚鳴對鵲姬恭身行禮,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了,在天山的時候,我利用逸閑君他們和聖劍門纏鬥的機會,我溜進了聖劍門的內院去盜取玉珮,本已得手,後來遇到了知雪和另一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直言不諱,說他就是莊主,取走了聖劍門的玉珮,並且要我不得聲張見到他的事情。」
眾人驚呼,鵲姬更是站了起來,以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你遇到了爹爹,不是闇太郎假扮的莊主?」
佚鳴沈吟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莊主的面容,但是他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像是莊主,今日我送瑩月回朱雀樓之後,想去冷月泉助一臂之力,但是路上被幾個毛賊耽擱了一下,當我到達的時候,逸閑君已經身亡,夏雨知道了他爺爺死於我手,幾欲發狂,我怕事情越來越糟,所以不敢露面,後來血無痕離開戰場,我追蹤過去,卻被他發現,但是他好似拿到了玉珮,志得意滿,不但沒有對我出手,還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就是在天山我所遇到的莊主,就是他所假扮的,他很得意的說快意山莊為他辦了不少事情,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他不願意和東瀛人撕破臉,所以利用我們,兩敗俱傷,是他最樂見的結局。」
佚鳴以無限悔意道出原委,又跪下道:「佚鳴愚昧,為奸人所用,造成快意山莊重大損失,在此特來領罪,望樓主嚴懲。」
眾人原本認為佚鳴通敵背叛,均以不屑且帶有敵意的眼神望著佚鳴,尤其是同行過的金樹狼、殤雪及瑩月為最,但是聽了佚鳴的述說之後,心知佚鳴原本即是帶有愚忠個性之人,敵人利用他的性格,雖是遺憾,但到底不可完全怪責於佚鳴。而今見到佚鳴楚楚可憐的長跪在地,明知眾人在盛怒之下,仍在得知犯錯之後前來請罪,不愧為倘盪盪的江湖兒女。鵲姬凝視逸閑君的屍體,沒想到逸閑君的死因竟然有一小部份來自佚鳴對父親的忠心,快意山莊連遭大變,父親卻始終不出面,心中不免有種怨怨之感。而原本撐起局面的四大樓主,竟然有一為主謀者,有如四角方桌缺了一腳,隨時有傾覆的危險,自己年輕識淺,是否有能力可使快意山莊在一連串的陰謀之中倖免於難,逞兇除惡呢?鵲姬對自己微微搖頭嘆息,對佚鳴說道:「先起來吧,佚鳴。你是直接隸屬於莊主的貼身婢女,我無權對你責罰,一切等爹爹回來在說吧。」
佚鳴仍長跪不起,低垂著頭,只見其長長的睫毛不住晃動,纖柔的身子顯的瘦弱,不禁令人湧起一股保護之感,曼陀仙子看了佚鳴一眼,對太清招手道:「清,我對龍圖這件事情搞的不清不楚的,我們打來打去,到底在打些什麼,你給我說說。」
這句話就像個巨棒擊在個人心頭,對阿,現在到底眾人的目標為何呢?眾人為了龍圖玉珮出生入死,結果卻是被陷害利用,還要再繼續下去嗎?
鵲姬對佚鳴說道:「佚鳴你起來,這整件事情你比較清楚,跟大家交代一下吧。」
曼陀仙子上前扶起佚鳴,佚鳴這才起身,鵲姬深知佚鳴不善言詞,便道:「這樣好了,我問你答。」佚鳴忙點頭稱是。
鵲姬負手踱步沈思,似在心中整理整個事情的始末,半嚮才開口道:「多年之前,武林中相傳有一件寶藏,有人說這筆寶藏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大筆黃金,也有人說是失傳已久的武學秘笈,不管是什麼,反正引起來眾人眼紅,引起來一場腥風血雨,但是,寶藏一直沒被找出來,找尋寶藏的關鍵在於一張龍圖,還有兩塊玉珮,紛紛流落到不知何人之手後,風波才慢慢平息下來,而對於這件事情比較有可能關係的,有夏雨的爺爺、夢冬在秘笈林的老爺子、還有爹爹,是嗎?」
佚鳴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莊主從未告知過。」
鵲姬深知父親城府極深,佚鳴雖為父親貼身女婢,但能知的機密想仍是有限,何況這些陳年舊事,佚鳴年幼,更是難以得知。
鵲姬頷首續道:「這筆寶藏之事,近年來已無人過問了,可是父親不知道為了何種緣故,三年之前自行前往天山,以致被血無痕找到可趁之機,找人假扮莊主,利用快意山莊為之圖謀。」
曼陀仙子想起闇太郎之事,不禁神色一黯,佚鳴亦淒然道:「三年之前,莊主突然派佚鳴遠至蒙古調查一個案子,佚鳴未能將事情處理完善,回來之後,莊主對奴婢就極為疏遠,也不再讓佚鳴照顧莊主的日常起居了,佚鳴本來以為是莊主的責罰,如今才知道是莊主被掉包了。」
太清不可置信的望著佚鳴,道:「蕭佚鳴,你這個人奴性真重阿,什麼照顧日常生活起居,那些是下女的工作,你身為堂堂的影子殺手,本來就不應該做那些打水洗臉的低賤工作阿。」
佚鳴不悅的揚聲道:「能為莊主工作,一點都不低賤,佚鳴自小由莊主扶養長大,服侍莊主是應該的,這是一種榮幸。」
太清立刻接口道:「真正有用之人事要作大事的,不是要做端茶洗臉這種小事……..。」
曼陀仙子連忙拉著太清衣袖道:「清,別說了,樓主在問佚鳴事情,你別插嘴。」太清悻悻然的瞪了佚鳴一眼,不再多口。
鵲姬對這段小爭執恍若無聞,續道:「那這次快意山莊捲入此事件,始因莊主之命要求我們朱雀樓向雲揚鏢局奪取龍圖,這時的莊主是闇太郎假扮的吧?」
佚鳴點頭道:「是!那時有快意山莊派在各處的探子回報說有龍圖的消息,莊主即下了這道命令。」瑩月冷笑道:「快意山莊向來是作殺手買賣,收金買命,什麼時候變成要幫幫主找東西了阿!」
鵲姬拍了一下手,說道:「好,竟然都不是莊主下達的命令,那現在龍圖玉珮我們都不管了,當今之計,首先要醫治幾位傷患,找回莊主,其次要懲治血無痕這個叛徒。」
金樹狼想起冷月泉一戰,黯然道:「血無痕這廝武功深不可測,就算三大樓主聯手,也不見得能和他一拼阿。」
佚鳴說道:「血無痕心機很深,和許多勢力勾結。」
曼陀仙子說道:「我們三大樓聯手,難道還怕他不成?」
瑩月道:「快意山莊除了朱雀樓背叛之外,別忘了還有水弓,在天山,他幫著聖劍門,可是和我們打的轟轟烈烈的。」瑩月在天山一戰負傷,以致未能參與冷月泉之鬥,思之一直甚憾。
太清屈指算道:「血無痕、東瀛人、聖劍門、水弓,還有秘笈林對我們好似也不太友善,咱門敵人真多。」
金樹狼望了太清一眼,淡淡說道:「你怕了嗎?」
太清冷笑道:「怕?我還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呢。」轉頭對鵲姬道:「莊主,我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和血無痕聯盟的嗎?如果不是全部連成一氣,也許我們能有拉攏的機會。」
佚鳴說道:「不,以我的觀察,他們雖然有合作關係,但是多半只是利益當頭,互相幫忙一下,私底下並無情誼,何況血無痕各從東瀛和聖劍門手中奪取了一塊玉珮,若是他們得知,一定反目成仇。」
鵲姬道:「恩,東瀛人不知為什麼也捲入這件事件之中,想必必是貪圖寶藏而來,在冷月泉一役之中,好似全軍覆沒,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相信他們一定還有殘餘的勢力。聖劍門好不容易得到的玉珮落入血無痕手中,所以他們現在主要的仇人應該是血無痕,而不是我們快意山莊。至於秘笈林方面,有夢冬在,說不定和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曼陀仙子道:「說了這麼久,這幾位傷者的傷不可再拖了。」
眾人回視金、殤、夏三人,金樹狼只是外傷,並無大礙。殤雪確是面色泛白,搭上他的一頭白髮,更顯的面無血色,夏雨則仍是昏迷不醒。
佚鳴急道:「曼陀仙子,讓我來為殤雪導氣吧!」
眾人皆知佚鳴有急於贖罪的心情,殤雪心高氣傲,原本不願麻煩任何人,但佚鳴一臉求懇之色,心中一軟,低聲道:「那便有勞曼陀仙子及蕭姑娘了。」
曼陀仙子一挽秀髮,嫣然說道:「以內功療傷最忌分心,佚鳴殤雪隨我到內室吧。」佚鳴殤雪均點頭答應,扶著殤雪,往內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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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廳的眾人目視三人離去,鵲姬嘆息道:「我最擔心的,還是夏雨的傷勢,依曼陀的說法,治癒的機會渺茫,夏雨的爺爺死於我們快意山莊之手,我們應該盡力為他救治。」
瑩月道:「不錯,曼陀說最好能找會血魔功的人來幫忙,會血魔功的除了血無痕之外,還有一個半慈郎,能找到他來幫忙的話,也許救治的機會高一點。」
金樹狼道:「可是半慈郎在天山和我們分別之後,即不知所蹤,而且他和血無痕是師叔姪的關係,他會願意幫我們嗎?」
瑩月道:「血無痕這廝六親不認,不管是忠心耿耿的下屬,還是視如己出的義女他都能殺,我看半慈郎多半也和他翻臉了。」
太清說道:「樓主,反正我們枯耗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不如讓我到天山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半慈郎的下落,也許能稍有轉機。」
鵲姬說道:「這兒離天山甚遠,依曼陀的說法,夏雨只剩十日之命,以你的腳程,來回最快也要八日左右,你能再一、二日之內找到失蹤的半慈狼並且帶回來嗎?」太清說道:「不管怎樣,總算是盡人是一場。」
鵲姬道:「可是現今朱雀樓傷者極多,若是有敵來犯,如何抵擋?」鵲姬到底是一樓之主,必須為朱雀樓的安全做考量。
瑩月道:「樓主放心,傷重的只有夏雨和殤雪,我和金樹狼只要在修養數日即可無礙,不然我們都到露露的醫蘆去養傷,一來煎藥方便,二來醫蘆有曼陀精心佈置的五行八卦保障,當可無礙。」
鵲姬微一思量,點頭道:「好,就這樣辦,金樹狼和殤雪二人在朱雀樓療養之事,我會飛鴿和兩位樓主交代,順便跟兩位樓主說明事情的發展,太清,你就跑一趟吧,佚鳴對天山比較熟悉,我讓佚鳴和你一起去。」
太清跳起來道:「我才不要和那個鬼鬼祟祟的娘們一起走,他的輕功又不如我,會拖慢我的速度。」
瑩月搖頭嘆道:「太清,你是怎麼回事,一直看你針對佚鳴發火,你的輕功雖好,疾逾奔馬,但是總不能久常吧,你有本事從這兒一路施展輕功到天山嗎?當然是騎馬到天山之後才開始找人阿,佚鳴到過天山,有他同去,你一定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的。」
鵲姬也道:「佚鳴沒有大錯,她是莊主的貼身婢女,也是快意山莊的影子殺手,太清不得對他失了禮數。」
太清怒道:「她沒有大錯?逸閑君等於是他間接害死的,樓主,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逸閑君的死嗎?」
鵲姬反手一掌,用力揮了太清一個耳光,轉身離去,太清不避不讓,受了一耳光,揚聲道:「我就知道,你對他還是在乎的。」鵲姬腳步一頓,仍是頭也不回的穿堂而去。
瑩月取出身上的金創藥向太清一拋,嘆道:「就只有你,老是對樓主沒大沒小的,你何必激他呢?」
太清道:「樓主雖然大了我們幾歲,像長姐一樣照顧我們,但總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她在乎什麼,我們會不知道嗎?我不喜歡他這樣,難過就哭出來阿,幹嘛這樣強忍,裝作沒事的樣子。」
金樹狼說道:「朱雀樓主在冷月泉哭過了,太清姑娘,蕭姑娘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再怪他了。」
太清深深的望了金樹狼一眼,金樹狼別開眼神,不與之相對,太清輕嘆道:「放心,我不會為難楚楚可憐的小佚鳴的,我先進去收拾一下,等她們幫殤雪療傷好了,就出發。」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曼陀仙子和佚鳴才將殤雪扶出,佚鳴臉上有明顯的疲憊,曼陀則是向眾人告知殤雪以脫離險境,可自行調養了,太清牽出兩匹快馬,飲水食物已備妥,和佚鳴兩人絕塵而去,曼陀得知眾人要入醫蘆療傷,甚是不快,但仍不得已在前引路。
曼陀仙子領著眾人緩步步向醫蘆,時已將近天明,行至醫蘆外圍,只見奇花異草環繞,香味撲鼻,瑩月先前吃過苦頭,此時雖嗅其香,不知是否心理作祟,似有暈眩之感,不禁皺了皺眉頭,曼陀仙子淡笑道:「放心,天將明之時是我這些寶貝毒性最弱的時候,而且這些花草並非全部都對人有害,只要你們別碰別吃,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好了,我這兒的擺設依照我修正過的五行八卦排列,現在跟著我走,若是亂跑,遇到什麼兇險我可是不管的阿!」殤雪金樹狼對望一眼,早知曼陀仙子是使毒高手,能在談笑之中令他人著其毒手而不自知,今日竟然有幸能一睹她的居所,均是又喜又驚,跟緊曼陀仙子的腳步,不敢稍離。
只見醫蘆小屋已近在眼前,曼陀仙子卻東繞西繞的不走屋前明顯的大路,曼陀笑道:「如果你走那條大路,我保證你一輩子也走不到。」
曼陀行至一株茶樹之前,突然咦了一聲,拾起地上的幾片落葉,疑道:「怪怪的,莫不是有人闖入吧?」
鵲姬問道:「曼陀,怎麼了嗎?」
曼陀仙子道:「稟樓主,這幾片落葉有點古怪,似乎有人經過過,但是我這兒不可能有人來阿。」
殤雪插口道:「會不會是貴樓的奴僕進來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碰掉的?」
曼陀冷笑道:「我這兒若是普通的奴僕便可以隨便進來,那還有何隱密可言?」
瑩月說道:「可是我日前看夢冬就可以自由出入阿?」
曼陀仙子道:「夢冬是我教他的,他一向對五行之術頗有興趣,我這兒雖經改良,但是本質上仍是遵照五行的運轉排列,以夢冬的才智,只要我不做重大的更動,要進來的話並不困難,難道是他回來了?」
鵲姬道:「這麼說醫蘆也不安全了。」
瑩月道:「既來之則安之,夢冬想必也不會帶外人進入吧。」
曼陀仙子其實也不是十分確定是否有人闖入,心中揣揣,更加放慢腳步,一路觀察是否有人強行進入的跡象,但除了那幾片落葉之外,並未見到其他異狀,心想也許那幾片落葉是自己出去的時候碰掉的,漸漸放心。
行至醫蘆門口,曼陀仙子說道:「我這兒地方不大,只有三間房,只好委屈殤雪、金樹狼還有夏雨一間房,樓主瑩月一間了。」
瑩月笑道:「那你呢?和那個王俠君一間?」
曼陀仙子瞪了瑩月一眼,推門直入,驚呼一聲,眾人均連忙搶入。
只見曼陀仙子的醫蘆,佈置的值為雅致,但是這時在廳房之中,坐了一個極為威嚴的老人,滿頭白髮,坐在椅中還顯的身形十分壯碩,雙目緊閉,顯的和這兒的擺設格格不入,身旁隨侍兩人,一人是朱雀樓的劉夢冬,另一人則是曾與瑩月等人交手的吳大叔。
曼陀仙子向來愛潔,最恨外人進入其醫蘆,此次礙於鵲姬之命讓殤雪等人進來,心中已是老大不願,此時又見夢冬帶著兩人進入,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劉夢冬,你隨便帶人進來是什麼意思,我讓你們來得去不得。」雙手揚起,眼見就要放毒。
居中的老者遽然睜開緊閉的雙目,眼中精光直設,一股凜然的寒意向眾人襲來,曼陀仙子不覺打了個寒顫,夢冬搶步直上,拉著曼陀仙子的衣袖道:「曼陀姊姊,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闖到你的醫蘆的,只是爺爺說要找夏雨問一些事情,我想他一定會來朱雀樓,所以先來這兒等著,你這兒人少,爺爺他說他不喜歡見人,哪知你們全來了。」曼陀哼了一聲,甩開被夢冬拉住的衣袖。
鵲姬面如冰霜,心中不悅到達極點,踏前一步問道:「敢問尊駕可是密笈林的老爺子?不知到我朱雀樓來有何見教?」
老者不答,又閉起雙眼,旁邊的吳大叔道:「不錯,這便是我家主人,我們要找夏雲之孫,把他交出來我們便走。」神態甚是高傲無禮。
瑩月見密笈林的人這般傲慢,心中大怒,掄起手中雙刀,一招「冷月寒天」砍向吳大叔,吳大叔也是使刀之人,拔起身後彎刀迎戰,兩人以快打快,立即交手數十招。原本刀類武器應以沈穩為主,與劍走輕靈大不相同,但是瑩月中傷之後內力不繼,便以速度補力道之不足,沒想到瑩月快,吳大叔更快,兩人均是大違刀法正宗,瑩月重傷未癒,漸覺手中雙刀沈重無比,刀招漸不順暢。
金、殤二人眼見瑩月漸落入劣勢,都抽出兵刃準備上前幫忙,曼陀仙子也探手入懷,取出一把粉紅色的藥粉,若不是怕殃及眾人,早已出手施放。
鵲姬大喝一聲,揉身插入戰鬥之中,鵲姬空手未執任何武器,以空手入白刃的方式,欲奪下吳大叔的單刀,鵲姬身法極詭,配合類似醉八步的步法,總是從不可思異的方位來攻,嚴重擾亂了吳大叔的刀路。吳大叔既要提防鵲姬的奪刀,又得抵擋瑩月的雙刀,手忙腳亂,瑩月得鵲姬之助,不再以快打快,回到刀法正宗,以穩健的招式向吳大叔猛攻,一招「日月同光」批向吳大叔右胸,鵲姬正好也自左脅搶上,吳大叔一個分神,被鵲姬一掌擊中肩頭。夢冬急道:「樓主住手,我們並無惡意。」
突然眾人只見人影一閃,老者自座椅中一躍而起,左右開弓,左掌揮向瑩月,右掌擊向鵲姬。瑩月側身避讓,鵲姬不敢輕敵,運起內力與老者對了一掌,掌力相觸,鵲姬只覺一股寒氣透骨而來,退了三步,老者身形一晃,大笑道:「女娃娃功夫不錯,接我三成功力的一掌只退三步,後生可畏、後生可畏阿。」
鵲姬又驚又怒,夢冬大叫道:「爺爺不可傷了樓主,樓主,我們只是要來找夏雨問事情而已。」
曼陀夫人恨恨的道:「夏雨,已經快是死人一個了,你有本事就問阿,看他能不能答。」
夢冬一驚,快步走向金樹狼手扶的夏雨身前,疑道:「夏雨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還昏迷不醒。」
曼陀仙子撇撇嘴道:「他先是使用禁招,造成嚴重的走火入魔氣血失調,後來又重了血無痕的血魔功,現在是神仙難救了。」
老者抬頭大笑道:「哈哈哈,血魔功何足道哉,能比得上我的寒冰凍霜掌嗎?冬兒,把那小子扶過來讓我看看。」
夢冬口中稱是,就要去扶夏雨,金樹狼對夢冬極為不滿,又對老者帶有疑惑,反而將夏雨放至身後,抽出長劍,阻止夢冬前進,殤雪雖身負重傷,也取出長鞭伺機而動。老者大怒道:「小子別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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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和佚鳴快馬奔向天山要尋找半慈郎,太清雖對佚鳴不喜,但見佚鳴拖著疲累的身軀,絲毫不抱怨也不落於後,心中也不禁感佩,一路上其實頗多照顧。佚鳴一向寡言,太清也不向她囉唆,一路無話,只在臨行之初說道:「佚鳴,你有事情就說,有問題就問,我知道你曾經用迷藥迷昏瑩月他們搜查他們的行李,你要是敢對我這麼做,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影子殺手,必定翻臉到底。」
兩人一路上極為順暢,沒遇到任何阻礙,第四日午時即到達了天山附近,太清喜道:「太好了,多爭取到了半日的時間,那邊有間客棧,連吃了三日乾糧,咱門去吃點熱食吧。」佚鳴點了點頭。太清搶著把兩匹馬送入馬棚,吩咐小二要好好照料飲水草料,返回客棧。佚鳴已經點好了一桌酒菜,天山不比富庶的江南,飲食甚是粗糙,沒有白米飯也沒有新鮮蔬菜,肉類倒是不少,太清挾起一塊不知是馬肉還是牛肉的東西送入口中,一股腥味衝鼻而來,忙拿起桌上的酒直灌,哪知此酒極烈,一股辛辣之氣往腦門直冒,太清狼狽的一陣嗆咳。佚鳴不禁笑了出來,太清也覺好笑,兩人對視一眼,在笑聲之中芥蒂似乎消除不少。
鄰桌坐了兩個黑衣漢子,本在高談闊論,見到清、佚二人突然住口。天山地瘠,一向少有外客,尤其是兩個漢人女子,更是引人注目。佚鳴瞄了兩人的衣飾,均繡了一把小劍在領口之上,低聲對太清道:「是聖劍門的。」太清雙目一轉,說道:「聖劍門在這兒是地頭蛇,我們要找人,不如找他們幫忙。」言罷揚聲道:「那個江湖上人人追尋的劍舞玉珮落入血無痕的師姪半慈郎手中,半慈狼長的一頭紅髮,很好認的,我們一定要趕快找到他。」
佚鳴一呆,也接口道:「要到那找?」
太清眼帶笑意道:「他最後出沒之地勢在天山,我們在這搜查,一定可以找到他,最要緊的是別給他人知道。」
只見黑衣漢子對視一眼,轉身奔出。太清道:「快,他們一定是回去報備,我們追蹤下去,看看聖劍門現在的根據地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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