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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陰陽一箭定乾坤                                        作者:策吟風


飄雨樓外,蕭佚鳴漠然地佇立亭中,憶起這些年為東方飄雨所做之事,實已不可計數。她右手抵在顎下,雙目間雖依舊深邃如斯,卻帶著一絲平常極難見得的淡愁。

倏爾人影一幌,亭外的草叢間傳出一絲聲響,蕭佚鳴內功不淺,隨即感應到這不尋常之氣息,便說道:

「何必鬼鬼祟祟,出來吧!」

這句話雖是要逼來人現身,口氣卻是極為平淡,絲毫聞不得任何敵意。

「……蕭姑娘,好久不見了……」

只見草叢間轉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身影。只見她身形略顯削瘦,身著粉色布綾,雙眉間竟帶著不俗英氣,比起蕭佚鳴似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隨後走入亭中,坐在蕭佚鳴身旁。

「是妳「知雪」,咱們確實許久不見了……」蕭佚鳴道。

「是啊,聽聞蕭姑娘這些年為東方樓主勞心勞力,立下許多功勞,實乃知雪所佩服。」知雪道。

「三年前東方樓主將妳帶回飄雨樓之後,我們僅相處不過一旬,妳就被莊主帶去深造了,這些年不見,怎地突然回來了快意山莊?」蕭佚鳴道。

「實不相瞞,此次是東方莊主將我帶回山莊,便是為了龍圖之事。」知雪道。

「龍圖?」蕭佚鳴道,心中按不住那絲驚異。

「正是,真正的龍圖需要一塊玉佩所配合才能開啟作用,不知蕭姑娘可曾見過一塊刻有劍舞之玉佩?」知雪問道。

「嗯……未曾見過,但我曾聽聞朱雀樓內一名名為劉夢冬之人與此事頗有淵源。」蕭佚鳴道。

「風林池子畔,雨來一陣舞,塢上花見齊,心比水自如……劉夢冬是嗎?嗯……」知雪略一沉吟,又道:

「蕭姑娘,知雪還有一事請教。」

「說罷。」蕭佚鳴道。

「夏雲之死,使龍圖一事更加撲朔迷離,山莊要的,只是那龍圖,而這關鍵,除了劉夢冬之外,便是當年西坡陵一戰之後鎮守龍圖的夏雲,而莊主……」

不待知雪說完,蕭佚鳴已出聲打斷:

「莊主是懷疑這件事的真假,對嗎?」

「蕭姑娘,妳的赤忱忠心知雪明瞭,但莊主交代下來的事,我可不能不辦。」知雪道。

「那委託人是誰?為什麼莊主沒讓我見過他?」蕭佚鳴話鋒突轉,問道。

「龍圖之事極為機密,只知莊主接下這件案子之後,便交予朱雀一樓去辦,那委託人我也曾見過一面,只是他蒙住面容,看不清楚。」知雪道。

「……」蕭佚鳴沉下了臉:

「那夏雲在臨死前曾道:『跟你回去?回去替那魔鬼解開龍圖祕密好讓他得到天下嗎?不可能!先帝吩咐過絕不能讓他登上帝位的。』之後他又道:『我知道真正的龍圖在東方飄雨手上!』,這幾句話,讓我苦惱了許久……」蕭佚鳴緩緩道。

知雪心中一凜,聽道『真正的龍圖在東方飄雨手上』的確頗顯驚愕,但轉念一想,這夏雲若是為了要離間蕭佚鳴與東方莊主之間的關係,那這幾句話又不可盡信了。

「現下夏雲已死,據莊主說他有一名孫子,名叫夏雨,有關於他的一切,就請蕭姑娘代為調查。」知雪道,站起身來,掏出腰中一塊金色令牌,令牌上清清楚楚刻著『飄雨』二字。

「屬下遵命。」蕭佚鳴道,起身對那塊令牌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心想:莊主連「飄雨令」都交給了知雪,諒想對她一定十分器重,那我呢?我為他上山下海,無不盡力,他為什麼還是懷疑我?

心念至此,蕭佚鳴的眼神中竟浮現了茫然之色。知雪見狀,收起飄雨令,又道:

「知雪還必須前往朱雀、青龍、玄武、白虎各樓,就此別過,請。」

「知雪……莊主他……」蕭佚鳴道,似乎欲言又止。

「蕭姑娘切莫胡思亂想,莊主對你極為器重,妳可別辜負莊主的一番苦心呀。」知雪道,轉身離開了花亭,頃刻已然步出了飄雨樓。

「……」蕭佚鳴廢然地坐下,低首沉思,半晌,天空飄下點點雨絲,眼望飄雨樓外這片自己不知看過數千遍的景色,心中登時一驚,倏地又復起身,說道:

「嗯……夏雨……」

只見她方步邁出,離開了飄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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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廬之外,黑影閃動,一名黑衣人騰空而舞,旋空一道掌氣直撲花露露而來。只見雙弦冷光飄忽,瑩月掄刀而上,刀芒護住太清二人,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激鬥片刻,瑩月雖立於不敗之地,卻亦難佔得黑衣人上風。那黑衣人招術詭異,暗褐色的手掌發出駭人氣芒。太清驚聲呼道:

「血特!?」

「是他?」瑩月聞得此言,雙刀忽如排風穿海一般閃動遊走,那黑衣人見瑩月刀法剛中帶柔,不敢大意,猛地翻身,雙拳竟爾左右錯位,發出一道陰邪氣勁。太清已然與血特交過手,卻見得他忽地功力大進,實在難已想像,當下劍光圈動,後發先制。

刀光劍氣交織,格開那陰邪氣勁,只聞得嗤的一聲響,刀光搶進,瑩月雙足一錯,飛身再起。那黑衣人輕笑一聲,雙掌合十,雙足似丁非丁,似弓非弓,步法之奇令人百思難解。只見他身法飄如鬼魅,兀自好整以暇地避開瑩月的連番攻勢。

「哼!你們這些女人,在史大人眼中不過是幾顆小石子罷了,拿去!」血特右手一揚,一張血書飄落塵土,隨即轉身離去。太清撿起血書,卻見得書上寫著一行字:

「受困紫城」竟清清楚楚的是劉夢冬的字跡。

「那傻小子以一敵四,不死算他幸運了……」遠處又傳來血特那奇異的關外口音。

「糟糕,夢冬怎地會被史磬浦抓去了……」花露露驚道。

「恐怕夢冬是為了追查徐氏兄妹之事,才會遠赴關外吧,聽那血特說夢冬以一敵四,應該就是對上他們四兄弟……」瑩月道。

「這件事不能再瞞樓主了,咱們這就去跟樓主說明白。」太清道,將血書收入袖中,與花露露二人急急忙忙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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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郊田畝皆枯竭 久旱俄然三日霖
雲舞疊波夢冬山 始知一雨值千金

患難見真情,一雨值千金。太清等人不敢再對鵲姬隱瞞,一路疾奔至朱雀樓內,當下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知鵲姬。鵲姬聞言又驚又怒,一旁的逸閒君更是駭異非常,驚愕難當。

「怎地發生了這等事都不說,太清,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可會害了夢冬?」鵲姬負手排徊,坐立不安地道。

「現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了,樓主,史磬浦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此番會將血書送到醫廬,勢必已然佈下陷阱,只待你我自投羅網,要如何攻入紫禁皇城,尚須一番計議。」逸閒君道。

「不如找玄武、白虎二樓求援如何?」太清道。

「不!這件事若是傳到了莊主的耳裡,那咱們朱雀一樓可就麻煩大了,這樣吧,露露,你與太清負責調查那射殺徐氏兄妹之人一事,逸閒君,煩你與瑩月……」

鵲姬一句話沒說完,夏雨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畫好了,我畫好了……」

只見夏雨走入樓中,將一幅看起來歪七扭八的地圖交予鵲姬:

「諾,這就是那幅你們說的「龍圖」啦。」

「這……」鵲姬仔細地看了看那地圖,雖然字跡歪斜,但地圖天山各部落與群山綠舟之名卻是寫得清清楚楚,毫無漏差,確是一幅真正的『天山水草圖』。

「夏兄,你確定你沒畫錯?」逸閒君道。

「那當然啦,這幅圖我不知道看了幾百遍了,怎會畫錯?」夏雨道。

「好!這幅圖便可暫時成為咱們的護盾,明日我就上飄雨樓找莊主……」鵲姬道。

正在此時,一名女子踏著盈盈步伐飄然而入,他那皓冰般的面容,流水般的長髮,,真不知羨煞了多少天下間的女子。乍見這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令夏雨不禁為之心動,雙眼不自覺地離不開她的身軀。

「知雪!妳怎麼回來了?……」瑩月喊道,奔將上去,露出難得一見的笑顏。

「瑩月!好久不見了,妳好嗎?……」來人正是知雪,只見他與瑩月拉腰牽手,好不親熱,半晌,她回過頭向鵲姬道:

「飄雨樓座下婢女知雪見過朱雀樓主。」知雪道,隨即躬身行禮。

「知雪姑娘許久未回山莊,怎地突然來訪,不必多禮了。」鵲姬道。

「知雪特來傳達莊主之令,」知雪道,掏出腰間飄雨令:

「朱雀樓接令!」

見到飄雨令,鵲姬、太清一行人無不駭異,連忙躬身低首,齊聲喊道:

「謹遵飄雨聖令。」

夏雨突見此狀,實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殊不知這飄雨令乃是當年東方飄雨遣派皇宮御匠所鑄,係以實金鑄製,在快意山莊成立之初,東方飄雨曾拿出令牌對各樓各將說道:

「見此令如見飄雨親臨,將來手持此令者,便是我東方飄雨親信傳人,其所傳之令,皆代表本座親言,若有違令者,便以山莊莊規處置。」

話說回來,雖然這飄雨令即是代表東方飄雨,但十餘年尚未曾見過有人手持此令傳遞東方飄雨所交下的任務,因此眾人見到此令,盡皆愕然相顧。

「東方莊主有令,朱雀樓全樓成員三日內取來史磬浦項上人頭,若有違令,全樓依規處置。」

「朱雀樓遵辦。」鵲姬道。

「好了,各位請起,」知雪道,將飄雨令收入懷中,又向鵲姬作了個揖:

「樓主,知雪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我們他日再敘吧!瑩月,找一天我們好好聊聊!」

「好!」瑩月笑道。

「不送。」鵲姬道。

只見知雪走後,鵲姬大呼了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雙眉微蹙。見鵲姬如此憂心,逸閒君不由得看得呆了,猛地回過神來,卻看到夏雨仍癡癡地凝望門外,拍了拍他的肩:

「夏兄,你在看誰呀?」

「剛才那個姑娘……」夏雨喃喃地道

「哦,她是東方莊主三年前帶回來的婢女,要說是婢女,倒不如說是義女,莊主對她極為器重,諒想他在莊主心中的份量必然不下蕭佚鳴姑娘。此番知雪姑娘一回快意山莊,便得莊主授權傳達飄雨令,倒是令人頗為驚異……」逸閒君揮扇說道。

「好了,現下莊主又要咱們去殺史磬浦,咱們的目標便是那紫禁皇城,此次出動,一是要救出夢冬,二是要誅滅史賊。」鵲姬道。

「那皇城禁軍頗為厲害,再加上四大護衛,恐怕不易得手。我可以去找人幫忙……」逸閒君道。

「那好,後天子夜咱們便一起動手,露露,你與太清在明日之前必須查出那名男子的身份,瑩月,你與逸閒君明日三更先行往皇門一探,探清那四大護衛的底細。」鵲姬道。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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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樓之內,血無痕高坐殿上,正兀自打坐調息。此時,殿外忽爾傳來了吵雜之聲,正是玉靈兒、血無霜、半慈郎三人的聲音。

「怎地如此吵鬧?」血無痕收氣歸運丹田,睜開微閉的雙目,三分不耐地道。

「爹,」血無霜搶進殿內,身後跟著半慈郎二人:

「我告訴你喔,那個知雪回來了耶,我剛才有遇到她,不過她好像急急忙忙的不知在做啥。」

「知雪?莊主第二近身婢女?」血無痕道。

「是啊,女兒想跟她多聊聊,她卻說有事要往朱雀樓去,就沒跟我多說了。」

「朱雀樓?此事頗不尋常,那知雪許久未曾回到莊內,這一回來便去拜訪鵲姬,諒想是莊主有事授她調查……」血無痕道。

正在血無痕左思右想之際,知雪已然踏入殿內,只見她不卑不亢地道:

「參見青龍樓主。知雪特來傳達飄雨令。」

飄雨令一出,血無痕雙目圓睜,大驚失色,連忙與半慈郎等人躬身接令。

「謹遵飄雨聖令。」

「青龍樓聽令,限青龍樓三日之內取得史磬浦項上人頭,違令者依莊規處置。」知雪道。

「遵命。」血無痕一行人道。

「樓主,此次任務乃是要攻入皇城,頗為艱鉅,請樓主與各位小心了。」知雪道。

「血無痕必定達成任務。不知知雪姑娘是否尚有要事?」血無痕道。

「沒事了,知雪還得回莊主那覆命,請!」知雪道,隨即離開青龍樓。

「樓主,皇城之內戒備森嚴,我們要不要先行前往探查?」半慈狼道。

「也好,明日你就先行前往紫禁城一探究竟,嗯……看來只好找他幫忙了。」血無痕道。

「爹爹要找誰呀?」血無霜道。

「……這你們就不用多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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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磬浦之事,你要怎麼做?」

這一句話,劃破了京畿黑夜的沉寂深夜。只見風來客棧屋頂磚簷上,佇立著兩條人影。左首那人手持二尺黝黑鐵棍,高傲,自信的雙眼似乎能在黑夜中射出點點火光。右首那人衣袂飄灑,雙眉如劍,手中一柄古簫使他看起來似乎有著些許蒼涼之意,一股凜凜絕俗之氣佈滿周身。

「一切無思,何必苦思……」左首那人道。

「吾知曉這件事對你來說十分困難,但你為何不能看在吾之面子上出手一次?」右首那人道。

「……好罷,吾就答應你這次,但下不為例,我說到做到。」左首那人道。

「好!」右首那人道,左手微微一動,轉瞬間拋出一物。左首那人隨手接下,收入懷中。

「這一切就拜託你了……」右首那人話未說盡,已與左首那人同時感到有女子氣息在四周環繞。只見左首那人手指聚氣,一道氣芒破空而去,倏地傳出一聲衣帛撕裂的聲響。隨後簷上二人齊聲點地飛起,不見蹤影。

片刻岑靜,花露露在風來客棧對面的民屋轉角處步出,右手按住左肩上的創口,一滴汗自額上滑落。接著又見得太清也在她身後走出,對花露露道:

「想不到那二人內功如此深厚,你只是吹了一口氣,他們馬上就發現了……」

「不,」花露露強忍創口之痛,對太清道:

「他二人其實早已知道我們躲在此處偷聽,只是……只是……覺得我們是女流之輩……所以故意到這麼晚才出手……」

「嗯,我們快回朱雀樓罷,妳的傷口需要包紮。」太清道,扶著花露露轉回朱雀樓。

就在太清與花露露連袂離去之後,兩條黑影飆風也似地幌動在月下,倏地躍上了那風來客棧的屋頂,正是方才在此相談的那二人。

「什麼時候?」左首那人道。

「吾想後天子夜,是東方飄雨動手的最好時機,屆時就是你大展威能之時了。」右首那人道。

「嗯?你的劍去哪了?」左首那人道。

「劍在吾心,心即吾劍。」右首那人道。

「……此次一旦介入青龍朱雀之爭,豈不是會讓東方飄雨查出你的身份?」左首那人道。

「東方飄雨若是要查,必定須要遠赴關外,所以只要吾不與他相見,便不會讓他知曉吾之真實身份。哼!他製造青龍朱雀之爭,為的不過就是那皇帝身上的另一塊玉佩,既是如此,吾就讓玄武白虎來個窩裡反。」右首那人道。

「史磬浦身邊那幾個呢?」左首那人道。

「就用你解決金不喚那套方法解決吧,簡單省事。」右首那人道。

「那他呢?難道就放他栽在那花露露的手裡……」左首那人道。

「俠君如此命數,乃天意所定,咱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現下咱們該注意的,是命非凡與傲絕穹之動向,若玄武白虎合力,該當能與東方飄雨一爭長短……」右首那人道。

「你不可忘卻,除了你身上所背負著那數千條人命之外,尚有人與他結下深仇大恨,若被那些人從中破壞,此番青龍朱雀之爭,就沒任何意義了……」左首那人道。

「放心,知雪早已棄暗投明,更與我結為義兄妹,有他牽引其中,諒想那蕭佚鳴也不會再在飄雨樓中待太久。」右首那人道。

「快意山莊……真的快意嗎?」左首那人道。

「問得好,只不過快意逍遙僅是轉瞬,揮不去那永沉血海之中的江湖情仇。」

「一切無思吧……」左首那人道。

「該是我前往紫禁城顛之時了,一切說定,請!」右首那人道。

「嗯……」

話聲甫落,二人各自施開輕功,往不同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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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聽來令人頗為焦躁。只見一名女子扶著另一名女子急急而奔。縱然此二人步伐輕靈,一看便知是習武之輩,但右首那名女子臉色蒼白,神情頗顯虛弱。

「朱雀樓到啦,樓主,樓主……」左首那人正是太清,扶著花露露匆匆地奔入朱雀樓內。

鵲姬聞得聲響,連忙迎上前去,屋內的瑩月也奔將而出,三人將露露置於木椅之上,太清急急忙忙的將今晚發生的事都說了。

「怎地不見逸閒君?他應該知道怎麼治露露吧……」太清焦急的道。

「逸閒君出去了,樓主,這好像就是逸閒君說的聚氣成箭的功夫吧。」瑩月道,拿起一杯水讓露露飲下。

此時的花露露已然說不出話,縱然那人此招未曾傷到他大血管,但傷口劇裂,疼痛難當,嘴唇不禁冒出了幾滴汗。

「還好,」鵲姬仔細的檢查了露露的傷口:

「沒傷到大血管,但照這傷口看來,那人不過用了三成功力,便有如此強大殺傷作用,實在是一名罕見的高手。」

「我看露露不能出任務了,後天子夜她就別跟咱們去紫禁城了吧。」太清道。

「也是,太清,煩你扶他回醫廬去,這創口至少沒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好的。瑩月,你與太清、逸閒君就照原本計畫進行。」鵲姬道。

「是。」三人齊道。

「唉……看來不驚擾命兄是不行了……」鵲姬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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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夜奔波過去,東方金烏緩緩振翼而起,知雪繼續著她的任務,踏著不卑不亢的腳步來到一處造景雄偉壯麗的閣樓。

但見此樓閣飛簷懸空,共有五層,四周松柏森森,樓頂正好覆蓋住朝暾半邊。每一層樓閣皆是磚瓦砌齊,以中軸為心左右分築,而頂閣更是華麗絕世,在炫目金光照射之下,知雪不禁嘆道:

「好一座「九霄玄閣」。」

待她走至樓前,卻見門旁雙聯提道:

「北星凜凜鎮八方,絕濤滾滾舞長江。」

知雪心中暗自思索:

「北星便是指北極星,這北星凜凜鎮八方,頗有獨冠群倫之意,再加上絕濤滾滾舞長江,哼!誰人不知玄武乃水行神獸,你已絕濤自喻,實在符合你的大號─傲絕穹。」

正是!那橫挂正門的匾上,便清清楚楚的刻著三字:

「玄武樓」

知雪連行五層樓閣,來到絕頂樓閣之處。這玄武樓又名九霄玄閣,是玄武樓主傲絕穹遣人精心築蓋,所費不下萬金。

江湖中人一聽到「傲絕穹」三字,無不膽顫心驚,只因十數年前他曾為自己一名兄弟被殺,而親手誅滅近十個門派,這些門派雖不能與少林武當相提,卻亦是有頭有臉的角色,因此剎那間盡數被滅,眾人皆知這犯案者定然是一名驚世高手。

至於傲絕穹這樣驚世駭俗的角色,怎地會來當玄武樓樓主呢?諒想東方飄雨必定也曾有恩於他,由此更可見東方飄雨網羅人才能力之強,實已是當世之最,就連當朝朝廷亦是難以並論。

五層樓閣中各有數名黑衣武士鎮守,知雪見他們個個身材雄魁,呼吸勻淨,每一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諒想這些人在傲絕穹的訓練之下,已然能與當世群雄一爭高下。

待得走入正殿之內,那玄武椅上正高坐著一人。那人身著黑色武袍,長髮垂懸至胸,鬚眉之中盡是豪氣,縱然此人已邁入中年,卻藏不住他那一股令人傾倒的魅力,諒想他少年時,必定亦是一名翩翩少年。

「飄雨樓婢女知雪,參見玄武樓主。」知雪道,躬身行禮。

「知雪姑娘久未回山莊,今日來訪九霄玄閣,本座甚感榮幸。何必多禮?請起吧。」但聽得傲絕穹聲勁柔中有剛,卻不似那曾犯下滅門慘案的兇惡之輩該會發出的聲音。

「殤雪,你出來一下……」

「來了……」

正談話間,一名白髮飄飄的俊秀少年自閣內轉出,站在傲絕穹下首一旁。

「知雪姑娘,這是殤雪,乃本座愛將,你們也許曾見過吧!」傲絕穹道。

「是!久聞殤雪兄槍法通神,今日一見果然英挺不凡,知雪有禮了。」

「……知雪姑娘客氣了……」殤雪拱手說道,神情頗是尷尬。

傲絕穹素知殤雪對女子頗沒辦法,也不多說,只道:

「尚未請教知雪姑娘,今日為何事而來?」

「是這樣的,莊主得知最近東北海外頗不平靜,朝鮮、東瀛一帶尤是其甚,亂世之中必定有許多英雄人物出沒……所以……」知雪道。

「莊主的意思吾已明白,東瀛一帶吾曾待過,非是難事,莊主既然要吸收組織新血,傲絕穹定然遵辦。」傲絕穹道。

「那就好……知雪告退。」知雪道,恭敬一揖,轉身而去。

「殤雪,你去一趟白虎樓……」傲絕穹道,將一封信交予殤雪:

「若見到命非凡命樓主,便將信交予他……」

只見傲絕穹話聲未歇,左掌微微一翻,一道氣勁破風而去,直擊正殿之外,殤雪心中一驚,轉首望向殿外。倏地,忽聞得殿外有人翻身飛躍之聲。傲絕穹冷哼一聲,又道:

「好一個東方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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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樓,一座銀白色的擎天之樓,昂然佇立在京畿城外西首,好不威風。銀白色的石級,銀白色的捲簷,銀白色的橫匾……。

「終於,我還是來到了這兒……」鵲姬踏著些許不安的腳步,進入了白虎樓。

白虎樓內意外的寧靜,只有鵲姬輕微的腳步聲迴蕩在耳邊。不一會兒功夫,鵲姬來到了白虎殿內,殿中一人瀟瀟昂首,佇足而待,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風靈虎嘯破長星,非凡神蹤飄無形。

「好妹子!怎地這麼久都沒來看看老哥哥!」只見那人面如冠玉,鬢角微霜,熊熊鳳眼之中似乎隱藏了無數神秘與超凡,正是白虎樓主─命非凡。

「風雲捲起,中土動蕩不安,白虎星傲然獨立西方,如此獨善其身,讓妹子我十分稱羨呀!」鵲姬道。

「哪裡!白虎樓之任務已由金樹狼負責執行,吾一身輕閒,倒要好好感謝莊主……對了!今日前來,可是發生了何事?」命非凡道。

「老哥哥可知龍圖一事?」鵲姬道。

「嗯,吾略知一二,莊主不是將此任務交代給你了嗎?」命非凡道。

「我樓中一名名喚劉夢冬之人與此事牽涉甚廣,因此遭到那史磬浦拘禁,如今困於皇城之內。令吾不知的是,為何那史磬浦能知曉露露醫廬所在之地,又為何要教咱們去救人?擺明了是要將我們一網成擒……」鵲姬道。

「龍圖之傳說眾所紛云,先師玉靈真人曾道,那先帝能將此寶藏藏匿在關外如此之久,必然是因為龍圖之關鍵尚未解開,而妹子你所說的劉夢冬……」

「難道他就是這個關鍵!?」鵲姬道。

「不管如何,吾心知莊主必定已掌握了一切大局,不如你我同行,一齊上飄雨樓如何?」命非凡道。

「好!」鵲姬應道,兩人齊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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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飄雨樓,命非凡登時心口一陣氣悶,只感胸中氣息竟爾忽有停滯之感,料想這必然將有巨變發生的前兆,當下調勻內息,暗自盤算著待會兒見到東方飄雨之後該說些什麼。

走進正殿,鵲姬發現佚鳴竟不在東方飄雨之側,有些訝異。只見捲簾之後兩條人影對坐兩側,其中一人正是東方飄雨,而他對面那人體形甚是瘦弱。

「哦?是命兄,今日與鵲姬前來何事?」東方飄雨的聲音緩緩地傳了出來。

聽到東方飄雨竟叫命非凡「命兄」,倒是讓鵲姬頗感驚奇,心想原來莊主對命非凡竟是如此地尊敬,不同與平時對屬下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

「莊主客氣了!今日與妹子前來,是為了請教有關龍圖與史磬浦之事!」命非凡道。

「哦?說來?」

「稟莊主,那夏雲之孫夏雨在幼時時常見到那完整的龍圖,而我的屬下逸閒軍剛好與他有些交情,所以便讓他再繪製一份龍圖……」鵲姬道,自懷中拿出那夏雨所繪之龍圖。

只見簾後黑影一動,那鵲姬手中的竟爾倏地不見蹤跡。半晌,聞得東方飄雨復道:

「嗯,那妳可有找到真正的龍圖?」

「目前……尚無線索。」鵲姬道。

「哼!如此辦事不力,虧你還是本座的女兒!當日我喚知雪去朱雀樓傳達誅殺史磬浦的任務,就是再給妳最後一次機會……」東方飄雨道。

「這……」鵲姬不知所以,茫然地看向命非凡。

命非凡正要出聲,又聽得東方飄雨續道:

「本座得到秘密的情報,龍圖現今便在皇宮之中,那史磬浦獨攬大權,連皇帝都皆被他掌握,諒想龍圖亦是如此。」

「但是皇城中的龍圖,莊主不是交代了青龍樓守護嗎?」鵲姬道。

「現下此令已除,再來就看你的表現了。」東方飄雨又道。

「原來如此……」正當此時,殿外昂然走入一人,正是青龍樓主血無痕。

「命兄,久違了。」血無痕走至鵲姬二人之側,恭敬地說道。

「血兄好說了!」

「請問樓主,不知樓主此次讓青龍朱雀二樓進行同一項任務,所為何來?」血無痕道。

此話一出,鵲姬心中登時一驚。沒想到東方飄雨竟讓二樓同時出動,此乃前所未見之例,一旁的命非凡亦是驚異非常,雙目大睜。

「這件事……啊哈,好友,你來說吧。」東方飄雨道。

只聞得那東方飄雨對面之人出聲道:

「久聞快意山莊高手如雲,吾又因緣際會識得了東方莊主,所以便向他借來龍圖一觀,而青龍朱雀二樓會同時出動……這,這還真不是吾的意見啊!飄雨兄,何必推到我這兒來呢?」

但聞得此人聲調極為怪異,與中土人士的談話方法大相逕庭。

「血無痕、鵲姬,這位是東瀛的真田將軍,手握東瀛大半兵權,此次遠赴中原,便是託我找尋龍圖,至於為何讓你二樓同時出動……」東方飄雨暫作停頓,復又十分直接的說道:

「這是要測出青龍、朱雀二樓之間的實力究竟孰高孰下!再者知雪傳達的飄雨令中已然說得十分清楚,無法完成任務者,便以莊規處置,所以……你們最好全力以赴!」

命非凡、鵲姬、血無痕齊時一驚,半晌岑默,鵲姬心中的疑問終於解開,雙手一拱:

「嗯,我明白了!屬下告退!」

「屬下告退!」命、血二人見壯,亦齊聲說道,與鵲姬一同退出了飄雨樓。

又是一陣岑寂,東方飄雨的聲音再次響起:

「佚鳴……」

只見蕭佚鳴緩緩自樓中走中,拱手道:

「屬下在!」

「後天子夜,妳前往紫禁城,務必在他們二樓纏鬥之際取出那皇帝身上的玉佩……」東方飄雨道。

佚鳴心中一震,卻不敢再說些什麼,只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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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深夜,紫禁城外人影飄飄,三條人影齊聲翻躍,登上城牆。當前一人金髮星目,樣貌瀟灑,正是黃金公子。居中那人頻揮摺扇,臉帶微笑,正是逸閒君。居末那人身法極佳,動如脫兔,竟是夏雨。

原來命非凡心知此番鵲姬若不能達成任務,東方飄雨必然會嚴懲朱雀一樓,再加上金樹狼本身與逸閒君等人也有些交情,當下便答應讓金樹狼相助鵲姬等人完成此次艱巨的任務。

三人運起輕功,腳不沾塵。城中禁軍雖個個不是庸手,但終究遠不如金樹狼三人的實戰經驗豐富,因此始終未曾發現三人的蹤跡。正要金樹狼領頭欲進入太和殿之時,一陣簫聲劃破天際星辰,柔轉輕合的音調,竟有些莫名的傷感。

「有刺客!抓刺客……」遠處傳來了禁軍的聲音。

「糟了!難道我們被發現了!」夏雨等人雖身在城牆之上,但對近百名士兵齊聲納喊,依舊是透露著一絲懼色。

「不!」金樹狼低聲道:

「看他們都往咱們的反方向跑去,應該不是找我們的!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兩個時辰後朱雀樓會合!」

「好!」三人齊聲道,各自施開輕功飛躍而起。

簫聲久久不停,一遍遍的吹著同樣的曲子,夏雨對這首曲子卻是感到莫名的熟悉,似乎是回到了幼時在天山上與爺爺一同嬉戲的光景,眼淚不經意的飄出眼眶。

紫禁城中火光懾天,數以百計的火把盡往皇城西方奔去,突聞得「啊」的一聲驚叫,正是血無霜的聲音。

此時金樹狼正好在禁軍左近遊走,聞得血無霜這聲驚喊,心中登時豁然開朗:

「原來青龍樓的人也來了,看來今夜已經驚動了禁軍,半慈郎他們是拿不到龍圖了……」

金樹郎向下望去,數十隊禁軍手持刀劍,直追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血無霜無誤,而那男子也如金樹狼所想一般,正是半慈郎。

只見劍光霍霍閃動,數十名禁軍人頭落地。金樹狼心中讚道:

「半慈郎這一招倒是挺帥的嘛!」

金樹狼再仔細看去,只見得血無霜左足中了一箭,難以行走。以致半慈狼必須一手扶她奔走,一手持劍禦敵,雖然有些吃力,倒也讓禁軍們不得近身。

正當此時,連綿不斷的簫聲緊逼而來,眾禁軍們忽地感到胸口劇痛,腦中七葷八素,紛紛幌頭幌腦的跌坐在地。金樹狼感到這陣笛聲極具柔勁,雖不能致人死於音律之下,但卻足以使人腦中意識不清,內息大亂。

心念至此,金樹狼當下連翻數下觔斗,逕與簫聲反向而行,漸漸地,簫聲緩緩減弱,卻依舊迴蕩耳邊。他再回首一望,半慈郎與血無霜早已不見蹤影。

「嗯,別管他們了!先做正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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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金樹狼與夏雨一前一後回到了朱雀樓內。樓中鵲姬、命非凡二人早以等待多人,紛紛問道:

「怎麼?有沒有殺了史磬浦?龍圖呢?夢冬呢?」

「今晚都沒找到史磬浦那狗官,就連那皇帝也不見蹤影,看來我們只好明晚再行動了。」金樹狼道。

「怎地如此?」鵲姬失望地道,半晌,她發現少了一個人,便開口問道:

「逸閒君呢?」

「不知道!我們在城中便分頭行動了……對了!今夜青龍樓的人也有前往紫禁城的行動!」金樹狼道。

「青龍樓!」命非凡驚聲道。

「對啊!而且今天晚上一直有人在吹簫,吹得十分悅耳!但是有些傷感!」夏雨道,緩緩低下首去。

「簫?」鵲姬道。

即在此時,門外轉入一個人影,正是逸閒君。只見他神情異常,雙目之中帶著一些震撼與不解,似乎是一直在思考些什麼事。

「你終於回來啦!怎麼?有沒有找到龍圖?」夏雨道。

「沒有……」逸閒君道。只見他手中的扇始終未曾揮動過,這番景象的確讓在場眾人都感到一些詭異的氣氛。

「那夢冬呢?你有沒有看到他?」鵲姬道。

「夢冬……也沒有……我們明日再行動吧!太清就不用去了,留下來照顧露露。」逸閒君道。

「就你們四個?……如果血無痕親自出動,憑你四個恐怕不能勝過他呀……」命非凡道。

「對啊……」

不待鵲姬說完,逸閒君很有氣派的吼道:

「不!就我們四個!我保證我能找回龍圖與夢冬!」

眾人齊時一驚,料想不到逸閒君此次竟是如此的堅持。鵲姬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

「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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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岑寂之夜。四條人影幌動,瑩月、逸閒君領頭飛身翻上了紫禁城牆。隨後跟上的是金樹狼與夏雨二人。

四人施開輕功,疾行數百尺之遙。轉瞬間已然來到了太和殿外。四人躍下城牆,瑩月雙刀已出,沉穩地道:

「待會見到史磬浦,絕對不要鬆手……」

剎那間簫聲蕩長空,火光耀九天,數百支火把登時將四人圍在中央。隨後只見數十弓箭如暴雨箭林一般向四人射來。

「糟了!」金樹狼長劍顫動,劍氣織成一張大網,將來箭盡數撥開。

「抓刺客!抓刺客!」在一片吶聲中,禁軍數量愈聚愈多,刀劍寒光連綿不斷閃爍月下。

即當此時,空中掠過兩條人影,正是半慈郎與玉靈兒。逸閒君失聲道:

「調虎離山!」

話聲未歇,他手中摺扇忙不迭地推送而出,勁力所到之處,敵人非死即傷。

瑩月雙刀揮灑,好不勇猛,敵軍被誅難計其數。在一片血光之中,迎面走來了四條人影。

「四大護衛!」瑩月道。來人正是比曲、血特、考、拔佳等四大護衛。

「哈哈!就憑你們幾個也想來救那臭小子?來啊!一個也不能留!」血特道。

「是!」禁軍們聞言個個更如出山猛虎一般直擊而出。瑩月等人絕招盡現,刀氣、掌氣、劍氣旋繞四周。但禁軍人數是瑩月四人的數百倍有餘,鬥到分際,瑩月已感雙手力氣漸失,諒想這是真氣過度運行所致。

四人衝殺一陣,戰圈愈縮愈小。簫聲迴繞耳邊,更是令人煩悶。此時只見半慈郎與玉靈兒自太和殿中飛身而出。卻見他們神色匆忙,似乎是逃脫出來的。

「笨蛋!太和殿中若沒有重兵佈屬,那還叫太和殿嗎?」比曲的聲音響起。

突聞此言,瑩月怒氣漸升,刀勢之中戾氣大作,每一刀揮出必然見血。即當此時,飛箭如迅電來至,瑩月來不及迴刀抵擋,左肩已然中箭,鮮血涔涔落下。

「啊……」瑩月呼聲響起,夏雨等人齊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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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四條擎天般的人影齊步而行。

青龍樓主─血無痕

朱雀樓主─鵲姬

玄武樓主─傲絕穹

白虎樓主─命非凡

極端、極端、極端,四大樓主造訪飄雨樓。東方飄雨將面臨四樓怎樣的質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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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樓內,太清與血無霜聚首一堂。

「哎呀,你就帶我去嘛,我都還沒去過呢?」

「妳去那兒做什麼啦,就跟你說露露還在養傷呀!」

「拜託啦!就帶我去一次嘛!」

禁不起血無霜的再三推託,太清終於帶著她來到了露露的醫廬。一到醫廬之外,血無霜大是興奮:

「哇!這就是醫廬啊!」

只見血無霜在廬外奔玩了一陣,隨即奔入了屋內。

「喂!喂!你進去做什麼啦?」太清喊道,隨後跟進了屋中。

血無霜奔入屋中,只見王俠君正體貼的幫著露露吃藥。

「咦?露露呀,這是誰呀?是你的僕人嗎?」血無霜道。

「咳……」露露咳了一聲,斥道:

「你來這兒做什麼?太清,是你帶他來的嗎?」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要來做什麼。」太清說道,連忙奔至血無霜身旁,生怕她惹出事端。

「喔!不是僕人,那是寵物囉?」血無霜一雙眼睛圓滾滾的轉來轉去。

「你……什麼寵物?你別亂說話……」露露罵道。

王俠君在一旁聽得不明所以,只道:

「露露,這是妳的朋友嗎?」

「嘿嘿,露露,他叫妳叫得很親熱嘛?你們……喔?難道你們?」血無霜嘻皮笑臉地道。

「你……你閉嘴……」露露重傷初癒,氣息仍是十分不穩。

「啊哈!太清啊,什麼時候露露又抓了這小白臉回來,我都不知道?」血無霜轉頭望向太清。

「喂!」太清忙拉了拉血無霜的衣角:

「你別吵了啦!」

「我哪有吵啊?呵……這小子長得還不錯嘛?露露,妳打算怎麼改造他呢?」血無雙仍是很白目的問道。

「你……你……」露露只覺腦中一陣暈眩,接著大喊一聲,將王俠君手中的藥打翻了!

「啊……」只見露露臉上的表情愈來愈怪,神色亦愈來愈奇異,露出了一絲妖魅邪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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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勝雪,刀影飄動。太和殿外一場世紀之戰爆發。血特、考兩人圍戰半慈郎與玉靈兒,四人打得天昏地暗,渾然忘我。

另一方面,只見金樹狼揮舞長劍,夏雨拳腳齊施,與比曲、拔佳以及眾禁軍們混戰起來。此時簫聲未歇,戰場之中掌勁交錯,逸閒君扶著受傷的瑩月欲脫出重圍,無奈氣力已失大半,總是前進一步便被擊退數步。

正在眾人高呼酣戰之際,太和殿中走出數十人,當首二人正是史磬浦與當今皇帝。

「皇上!且莫再靠近,這班刺客三番兩次要來行刺,您別受傷了……」

史磬浦話聲未停,只見一招「風雪五重天」捲入戰場,風雪劍光飄灑,禁軍們死傷難計,四大護衛見來勢洶洶,一個箭步奔回了史磬浦身旁。

「以多欺少,真是無恥!」來人正是殤雪。

瞬間喘息,半慈郎見機不可失,內勁一運,雙手氣勁由一化百,籠罩全身。只見宏大氣勁將方圓數里之內所有景物震得東倒西歪,正是罕世絕技「佛魔同根」。

倏地只見一道氣功將史磬浦身前那四大護衛盡數擊開,白影一幌,半慈郎與玉靈兒不知何時已擒住了那皇帝。

「啊……別……別殺朕啊……」皇帝高舉雙手,聲音發顫。

史磬浦見狀更是驚駭萬分,連忙拔腿而逃。正在此時,劍光錯落,金樹郎長劍送出,抵在史磬浦身前:

「交出龍圖!」

一旁的四大護衛與眾禁軍們見史磬浦與皇帝先後被擒,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夏雨與逸閒君等人見狀,紛紛奔至了金樹狼身旁。

「龍圖呢?」金樹狼喝道。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沒有……什麼……龍圖啊……只有……只有一塊……玉佩……」史磬浦道。

「玉佩?」金樹狼、夏雨、瑩月、半慈郎等俱是驚聲喊道,只有逸閒君似乎早已知道此事,神色竟爾無異。

「說!那玉佩呢?」

「在……在皇上……的身上呀……」史磬浦道,向皇帝一指。

「嗯?」半慈郎眼尖,已然發現那皇帝脖子掛著一塊玉佩,便順手拿了下來。

「喂!快把玉佩交出來,否則史磬浦被我們殺了,你們可是不好交代……」瑩月道。

「哼!我看還是你們把史磬浦交過來吧,這玉佩與龍圖之間必然有著很大的關係,莊主要的就是這個,而不是那狗官的命啊!」玉靈兒道。

「你……」瑩月怒道,創口又是一陣疼痛。

正當此時,暴風旋動,一道人影如天外飛仙一般直襲而入,眾人猝不及防,皆被這陣旋風吹得搖搖幌幌。忽地,半慈郎只覺自己的手中一空,定眼一瞧,那玉佩已然不見!

只見一道人影躍至半空,手中還拿著那塊玉佩,來人竟是佚鳴!

「嗯,任務達成……」佚鳴正要離開現場,只見一道銀光如雷霆電轟一般直逼而來。她尚不及回神反應,一支銀白色的神箭已穿過她的左手,將那塊玉佩硬生生的射在那「太和殿」三字的匾額之上!

「啊……」半慈郎、殤雪、金樹狼、逸閒君、瑩月等人更是驚駭萬分,紛紛失聲驚叫。

簫聲緩緩而止,一道手持古簫的人影瀟灑地自城牆上緩緩落下:

「浩陽隱嶽不見影,山中翠豔盡凋零。蒼穹方外恣逍遙,笑臥雲川化龍行……。」

同一時間,只見另一人手持二尺黝黑鐵棍傲然地佇立在紫禁之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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