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楚出了医院大门,只在门口犹豫了二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
往诗茗那里去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张楚的爱人诗芸正躺在医院产房里等候分
娩。诗芸听医生说她今夜里不会生下孩子,就叫张楚回去休息,别在医院里守着,明早再
来。张楚起先不愿走,担心诗芸夜里万一生下小孩,她身边没有人照顾,有些不便。后来,
诗芸叫值班护士来说服张楚,让他回去休息,张楚这才回去。此外,张楚也觉得他在医院
走廊里坐着,反而让诗芸休息不好,诗芸肯定舍不得他坐在那里熬夜,心里会念着他。
张楚这刻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马路上的霓虹灯,心里突然一热。今夜,似乎成了他人
生的一个分水岭了,明天,他就成了一个父亲了。张楚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
车子到了诗茗住的楼下,他付钱下车后,就往楼上走。到了诗茗宿舍门口,他掏出钥
匙开门,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想不惊醒诗茗。可他进到房间里,还是惊醒了诗茗。
诗茗知道是张楚来了,刚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张楚已走到床边上。张楚在诗茗身边弯下身
子,想给诗茗一个吻,诗茗却一个呵欠,伸手一勾,就把张楚揽倒在她的怀里。张楚倒在
诗茗怀里后,诗茗一边“嗯嗯”地吻张楚,一边手伸在张楚身上抚摸他,顺带把张楚衣服
纽扣也解下来。张楚爬上床时,身上已是一丝不挂。
张楚和诗茗一阵亲热后,诗茗象是才想起来似的,问她姐姐生产的情况。张楚告诉她
诗芸情况后,诗茗在张楚腰上轻轻地揪了一把,说,你现在还有心到我这里来?诗茗尽管
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但张楚听了诗茗这句话,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毕
竟生小孩是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所以诗茗这样一说,他也就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他想到
这里就对诗茗说,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怕你心里这个时候拨不去,所以来看你。诗茗听了
这话,当即一掌就把张楚从身上推下来,背过身子对着他,说,你原来是怕我生气才来的,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张楚这才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连忙为自己辩解,说刚才的话只是顺
着她的话说的,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心里一直想着她等等,直说到诗茗把身子转过来,面
对着他,搂住他的腰,吻他,张楚才住了口。
张楚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多钟,张楚慌得赶紧起床。诗茗似乎还没睡够,身子倦
在张楚怀里,一只手搭在张楚的胸前似乎梦境酣意正浓。张楚坐起来把诗茗的手从自己怀
里拿开,跳下床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衣服一边问诗茗今天什么时候去看诗芸。诗
茗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半寐半醒地“嗯”了一声,然后还是只恋睡觉,也不回答张楚。
张楚心里这刻全念着诗芸身上,身上开始犯毛,他不知道诗芸昨晚的情况如何,有些担心
起来。诗芸本来按预产期还要迟个一二十天才会生产,现在提前到来让张楚全没了主意。
他丈夫娘也就是诗芸诗茗的母亲,今天要从老家山东过来,张楚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落
话给丈母娘说。所以,他渐渐地就有些急不可待起来。他穿好衣服后,也顾不得漱口洗脸,
抬脚就往外面走,可刚走到房门口,诗茗突然坐了起来,裸着身子,对张楚说,你就这样
走了?张楚听了,赶紧走回去抱了抱诗茗,又吻了一下诗茗的头发,一边还把手伸在诗茗
的胸脯上,在她的两只丰腴的奶子上揉了一把,然后才说,我必须走了,你姐姐万一在医
院里生了就糟了。
张楚出了诗茗的宿舍门,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医院里去,一路上都是心急火燎的
样子,恨不得立即就到了诗芸身边。这时候,他心中已没有一点诗茗的影子,也不知把她
抛到哪一层云层里去了。诗茗三个月前才离的婚,她离婚前,与本厂里一个研究员的婚姻
关系仅存在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结婚是因为张楚,离婚也是因为张楚。张楚和诗芸是大
学同学,他们在大学里就恋爱了,一直爱得热热闹闹,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他
们毕业后又一起留在南京工作。诗芸在一家科研机构工作,张楚则在某局机关上班。诗芸
第一次把张楚带回山东青岛老家时,是个伏天,诗茗刚刚从北方某工业大学毕业,在家准
备休息几天,然后也到南京某工厂报到上班。她在家里和张楚一起待了几天后,竟被张楚
迷住了。张楚是南方人,长得有些帅气,南方男人身上的那些温柔、细致和浪漫的性格,
在他身上只嫌多不嫌少。此外,张楚还能弹得一手的好吉它,每当她和诗芸一起坐在小院
子里,听张楚弹“爱情是蓝色的”或者“我就是喜欢你”吉它曲,诗茗就有些情不能禁,
心里象搅和的一池桃溪水,漾得慢板。尤其当张楚那肉质的富有性感的手指在弦上一个有
力的划拨时,诗茗神情就象呆了一般,心里痴痴地想,那手指在身上划拨时是什么感觉。
这姐妹俩单从长相上讲生得没有多少差别。诗芸在学校里读书时,曾被市里的时装模
特队看中,照片还在时装杂志封面上登过,若换上诗茗,也是一样的光彩照人,但诗芸比
诗茗在性格上要温柔些。诗茗既然迷上了张楚,又因着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诗茗在
张楚跟前,有时表现出一丝亲昵的动作就放得有些大胆,一瞅见有机会,就给张楚倒杯茶
或者削个苹果梨子什么的,吃饭时,也是跟诗芸抢着给张楚盛饭添菜。张楚一开始没敢往
其它方面多想。第一次大家见面,只当是诗茗对他接受的一种姿态,当着诗芸的面,也和
诗茗说些愉快话,或者谈些电影名著流行音乐时尚体育新闻传闻等等。诗芸在一旁听了还
蛮开心,觉得自己找了个好男朋友,让妹妹这么喜欢,心里装满了甜蜜的骄傲。女人的这
些虚荣,诗芸也不例外。
几天后,诗茗在张楚面前就流露出一层意思来。诗茗的心思外流并不做作,是因着对
张楚的好感和爱慕而发自于内心的流露。刚开始她看张楚,是看张楚的脸,现在她看张楚,
却是在寻找张楚的眼光,捕捉他的眼神,然后再顺着他的眼神,去寻找他的下一个可能的
动作,那些动作诗茗看在眼里简直就是陶醉。诗茗以前似乎从没这么近接触过一个南方男
孩,张楚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看来,整个儿就是文化得可以淌出杜牧的诗、秦少游的词来,
越发让诗茗痴迷,但有诗芸在一旁,诗茗也注意适当收藏起自己那层念头,不让诗芸觉察
到什么,以防她起了疑心,坏了姐妹情谊。张楚同样也喜欢诗茗,又是自己的准小姨子,
这层心思就有些微妙。但他在诗茗面前把自己放得很小心,不拿暖昧的言语来烘诗茗的心,
怕她们姐妹俩串联起来,故意设了一个局,让他钻,对他进行一次爱情忠诚考核。但当张
楚从诗茗的眼里读出一些意味后,张楚不免高兴起来。戏可以演得深动,但眼神是装不出
来的,这一点张楚知道。张楚平时本来就很喜欢跟女孩子打交道,他是那种见多不嫌多、
十个就十个都往心里喜欢骨子里有点风流的男人,但谈到恋爱结婚,他却不是那种随便往
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丢棋子的人。所以,他喜欢上诗芸跟喜欢别的女孩子不同,诗芸是那种
能给予一个男人一切的女人,母亲、妻子、情人、朋友等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所有扮演
的角色,张楚从诗芸那里都得到了。张楚现在对诗茗有点意思,完全是一种想多多接纳生
活趣味的态度在里面。张楚既然知道了诗茗的那层意思,就开始跟诗茗玩起了暖昧,他有
时趁诗芸不在身边的当儿,假装起身要去拿个什么东西,从诗茗身边走过时,故意挨着她
的身子从她身边擦过去,诗茗心里当然领会。张楚回来时,她有时也用胳膊肘子故意碰一
下张楚的腰,事后,谁也不看谁一眼,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经过几次这种类似的小动
作后,诗茗的心早被张楚撞得春色乱纷了。后来,诗茗开始主动制造机会与张楚单独在一
起,她有时叫诗芸上菜场买点什么菜回来,或者去外面水果摊上买个什么瓜果回来。她们
姐妹俩从小就要好,诗芸又很娇她这个小妹妹,所以诗茗有个什么事情诗芸总是答应下来,
她有时也叫上张楚一起去,逢到这个时候,诗茗就觉得一点趣味也没有,还不如不叫诗芸
去。但若诗芸不叫张楚去,诗茗跟张楚在一起,她心里就快活起来,两人说说诗茗就拿话
来拨张楚的心,想试探张楚这个心砣究竟有多实心。张楚多数在这种时候,总是不把话说
明白,有意让诗茗听了如坠雾里,不知意路情途。他的潜意识的野心里,是想把诗茗的心
收留住,但口子不能开得太大,怕日后有纠缠。偶尔,他们俩人也会讨些手上快活,诗茗
拿手在张楚身上轻轻揪一把,张楚用手在诗茗的肩上拍一下。除此之外,两人都没有更多
的动作出来。
再过了几天,他们三人一起回南京上班。诗茗去工厂报到后,被安排在一个技术部门
整理资料,事情不多,下班后,常去诗芸那里。诗茗上班的工厂在城边上,诗芸的单位在
市中心区,来去路上要花二三个小时。诗茗来了通常就睡在诗芸那里,第二天上班时一早
剩车走。诗茗来看诗芸,实际上是想来看张楚。但诗茗来,却反而把张楚给赶走了。有诗
茗在,张楚必须回自己单位宿舍睡觉。张楚这个年龄,正是男人精力充沛体格张扬的时候,
他两天不在诗芸身边睡一夜,身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而诗茗有时候星期五晚上来,一直
到星期一早晨才走去上班,让张楚不能得方便。诗芸知道张楚身上的劲,有时在这当中,
假装跟张楚一起要到外面买点什么东西回来,两人一起到张楚的宿舍里,让张楚放松一下。
张楚很感激诗芸的这番用心体贴,张楚和诗芸做爱时,就变得极其的缠绵反复。诗芸自己
也需要张楚的抚爱,渴望在他怀里妍开那朵美丽。她躺在张楚的怀里,总是看着张楚的眼
睛,用心去体会那种雨云绸缪的美妙,尤其喜欢张楚进入境界时那种切骨的野蛮风格,
诗芸宿舍小,宿舍的中间又还放了一张办公桌子,再加上两张凳子一放,留下的活动
余地就很小。张楚、诗芸和诗茗三人在一起时,常坐在床边上看电视,也坐在床边上说话。
诗芸不在时,诗茗和张楚也是坐在床边上或看电视,或说些愉快打俏的话。两个人坐在床
边上闹的时候,张楚有时趁诗芸不在的空档也会热闹一下诗茗,把诗茗按在床上,不让诗
茗起来。有时,他还故意往诗茗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压。每当这个时候,诗茗身上酥得一点
都不想动,很希望张楚继续放肆下去,但她心里也担心诗芸回来撞见了不好,所以诗茗最
多只让张楚碰到那个意思就赶紧笑着翻身起来。
他们三人在一起,偶尔也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去跳一场舞。在舞厅里,张楚是理所当
然的要邀请诗茗跳一两支舞。诗茗这个时候,是最能体会到张楚那些肉质而又极其性感的
手指按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张楚有时候,手搂在诗茗的腰上也会故意地摸捏一下诗茗,
腹部向着诗茗的身体更靠近一些。每每这个时候,诗茗看着张楚的眼睛就会张扬出一丝甜
蜜的笑意出来,给他一些鼓励。第二天上班,张楚在电话里跟诗茗就会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上半天,找词打趣诗茗,有意来钓诗茗的心。张楚越是这样说,诗茗就越想猜摸出张楚
对自已的心思,她有时也故意吓吓张楚,对张楚说,下次我要告诉我姐姐,你心不贴实。
张楚就说,我怎么你了?你告诉你姐姐你就来不了了。诗茗就说她是我姐姐怎么会不要我,
不要的人应该是你。张楚就说你正巴不得呢。当张楚话说到这里时,诗茗就半真半假地问
张楚,我姐好还是我好?逢到这个时候,张楚心里一点也不含糊,但说出去的话却让人含
糊不识。张楚说,她是你姐姐,你是妹妹,这个次序你们生下来就定好了。诗茗听了这话
心里自然不高兴,但又当不起真来,就说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张楚就拐个话,说,我
怎么会知道你好?诗茗索性一句话捅到底,问,你要我怎么样才让你知道好?张楚就说,
这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诗茗在电话里就笑骂张楚滑舌头。但下次见了面,他们两人把
在电话里说的话又丢到一边去了,所有的小故事重新开始。
诗芸有次到外地出差,打电话告诉妹妹诗茗,她星期六回来。诗茗本来想等星期六再
去她姐姐那里,可她在单位坐不住,想见张楚。星期五晚上还是过来了。到了诗芸宿舍,
她见张楚不在,就懒坐在床上没心没脑地看电视,等张楚来。她心想张楚应该来,应该想
到她会过来,她心里全是他。但等了好一会儿,张楚还是没有来,她心里开始乱了起来,
电视看不下去,床上也坐不住,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走到窗口向外看看。到了快十点钟
时,诗茗这才发觉张楚肯定不会来了,才想到下楼给张楚打个电话去问问。张楚逢到诗芸
出差在外,一般不到诗芸那里去。他住的集体宿舍,那一层住了一半男的一半女的,大都
是大学毕业或者研究生毕业分配过来的。平时大家下班,凑在一起打牌下棋吹牛很热闹。
他在晚上实在无聊时就到其它女同事宿舍里泡,那些女孩子有时也到他宿舍里泡。张楚在
单位里跟许多女孩子都是这种暖暖昧昧的关系,很投女孩子心。这个星期五晚上,张楚没
出去,宿舍里就坐了两个女同事,一个是计划处的,另一个是行政处的,她们对张楚都有
点意思。张楚这会儿,怀里抱着吉它,坐在床边上正在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两个
女孩子一边听张楚弹吉它,一边看着张楚,心里不知不觉就飘了一层花。张楚这时候最能
打动女孩子的心,他对音乐的投入以及他弹吉它的姿势,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被他倾倒。
过了一会儿,楼下有人喊张楚接电话。张楚放下吉它,心想,一定是诗芸打过来的,
下楼去接电话。拿起听话一听,却是诗茗的。他心里尽管很高兴,但也很戒备。张楚问诗
茗在什么地方。诗茗一听张楚这话心里就来了气,心想,你张楚跟我调闹了这么多日子,
竟然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张楚不知道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我心里装的是什么啊?
但诗茗心里尽管这样怨恨地想了,嘴上却还是平静地告诉张楚说在她姐姐这里。张楚心里
其实也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装傻。他对诗茗不是没有意思,但诗芸在他心里比诗茗重要
得多,他甚怕自己迈错了步子,诗芸离开他。张楚听了诗茗的话,就推说自己现在正陪几
个同事在玩麻将,走不了,明天过去。诗茗没等张楚把话说完就甩下电话,上楼坐在宿舍
里生气。张楚放下电话后,上楼回宿舍。那两个女同事还在,张楚就陪她们聊天,谈些人
生风花雪月的事。那两个女同事极喜欢听张楚谈这些。张楚在谈时,时不时的夹些艳词丽
诗的句子,让她们听来就象是贾宝玉带她们穿过大观园看山赏花一般,有一种美不胜收的
感觉,张楚自己心里也很惬意。
坐了一会儿,诗茗突然来了。诗茗一来,张楚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把心放稳了,
把诗茗介绍给两位女同事,然后把两位女同事也介绍给诗茗。那两个女同事知道是张楚的
准小姨子来了,就主动告辞出去。同事一走,诗茗这会儿就有些气上来了,心里想,好个
你张楚,我要你来陪我一会儿,你谎称陪同事在打麻将,走不开,原来在宿舍里陪女孩子,
怎么说,我是你小姨子,哪头大哪头小哪头亲哪头热你好象都不知道,今天不能饶了你。
诗茗想到这里,不免一丝情恨给激上来了,突然脸一沉,对张楚说,你去把门关了,我有
话跟你说。
张楚听诗茗说这句话,立即笑着对诗茗说,我这里人来人去的,有人来喊开门,看到
了还当我们在宿舍里干什么的,话传到你姐耳朵里更不好,尤其你姐不在的时候,我是怕
你姐姐的。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然后我送你回去,明天等你姐姐回来了,我过去。
诗茗原以为这会儿张楚理亏,会听她的,然后她再趁气头上压压张楚,看张楚有何响
应行动。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楚会这样回答她,而且让她想气都气不上来。诗茗从张楚的平
时言行里,一直认为张楚肯定是那种偷野枣子吃的男人,这样出色的男人不会对她姐姐死
心塌地。其实,张楚平时尽管跟许多女孩子有些情义相投的样子,心里有些念头,但他并
不敢和那些女孩子粘得太近乎,甚怕人家缠住他,脱不了身,即使能脱得了身,让诗芸知
道了,他认为诗芸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说到底,张楚太在乎诗芸了,所以,他和诗茗
的那番情义,也同样不敢落实到实处,只是找些性情上的愉快。
诗茗听了张楚这句话,恨恨地在张楚的腰上用劲揪了一把,心里叹口气,想想,姐姐
的恋人,还能怎么样?张楚心里当然明白,笑一下,伸手在诗茗的头上揉了一下。张楚自
已不知道,这一下,差点让诗茗情晕在张楚的怀里。
张楚现在即使不留诗茗的心,诗茗也已很难从张楚身边走开了。这一点,其实也是张
楚最希望了,尽管在他心里不十分明白,但张楚骨子里却有这一层欲望。当张楚送诗茗快
到了诗芸单位宿舍楼下时,诗茗突然把身子避进一棵树荫里,对张楚说,吻我一下。
张楚没有想到诗茗会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想,可能诗茗心口里
一口气还没消掉,自然要得到一些小补偿,回去睡个好觉。张楚想到这里,就笑着拉住诗
茗的手,然后把嘴就上去准备点一下诗茗的脸,就当是平时两人闹着玩的。诗茗见张楚嘴
就上来,却伸手把张楚的脸往外一推,说,嘿,你原来就不是个安好心的东西。
张楚一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诗茗却已窜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吻了他一下,然
后迅速放开他,快步跑上楼,直到她人影消失在楼梯口,张楚都没缓过神来。只留下她一
袭衣香在月华里撞梦,树荫依旧。张楚回去后,诗茗留在他唇边上的热气,让他一夜都觉
得唇边上温湿湿的。
但故事依然。小桥,流水,落花,南京有许多这样的致景。繁华稍静里,梅花谢了又
开一年又一年。
不久,张楚和诗芸很快结了婚。诗茗一气之下,在单位谈了一个研究生,而且仅谈了
二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结了婚。结婚后,诗茗开始后悔莫及。她原本是睹气结婚的,哪知她
的丈夫和张楚在一起时,讲话总是不地道,疙疙瘩瘩的话有时能在嘴上盘个半天。张楚心
里因存着气,有时还故意拿话让诗茗的丈夫出些难堪,来气诗茗。到后来,诗茗到她姐姐
这里来,都是一个人来,不再带她丈夫来。尤其是,诗芸若是在诗茗面前数起对张楚的骄
傲,脸上是越数越亮光。诗茗心里恨恨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一次,诗茗来她姐姐这里,确巧诗芸到郊区去查看一个工程项目,晚上回不来,张
楚单独招待诗茗。两人坐在桌上喝酒、吃菜,话说了几句,不免又勾起了那夜亲吻时的情
形。诗茗心里恨张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张楚说出来。所以就趁着喝了一点酒,滔滔不
绝地对张楚诉起了心中的委屈,边说边责怪张楚,说是他把她推出去的。张楚本是软肠子
情心,况且对诗茗一直存有心念,哪经得起诗茗这般哭诉,陪了几声叹息,就把诗茗搂在
了怀里。也象是一切水到渠成似的,他们于是一起上了床。最让诗茗惊魂的是,张楚在床
上极尽了细腻和温柔,让诗茗享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刻骨的体验。而张楚也发觉,诗茗在
那一刻高潮时,那种强烈的痉挛,象是有无数只温柔快乐的小手,托住了张楚的身体,让
张楚欲仙欲死。
那晚上,他们似乎没有停止做爱。
这以后,他们又设法在一起偷了几次情。诗茗觉得自己离不开张楚,张楚也同样需要
诗茗。诗茗很快离了婚,离了婚的诗茗,自然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