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見到 River Phoenix 的時候，大概是 1994 年，那時候我仍然是個讀中二的學生。那齣電影的名字叫做《不羈的天空》(My Own Private Idaho)，River Phoenix 和 Keanu Reeves 是電影中的主角。

《 不羈的天空 》部分在波特蘭取景。在片中的 River Phoenix 經常暈倒 ( 因為他患有渴睡症 )，影片中重複出現中西部沙漠中的一條公路，天上 的燦白雲影，大概是北溫帶的美國人嚮往的另一極端。

當年看這齣電影的時候我仍懵然不知，River Phoenix 已於一年前的某個夜晚，突如其來地倒地離去。

關於 River Phoenix，我知道的雖然真的不多，當年看這齣電影時是因為電視台播出。驀然回首，一九九三年萬聖節的那一夜，屬於那個年代的 icon 的 River Phoenix 重蹈荷里活 "Live hard, die young" 的宿命，他在服食過量藥物後，於好友 Johnny Depp 開設的私人會所 The Viper Room 作最後狂歡。當被抬至台邊時，River Phoenix 向正在台上埋首 jam 歌的 Johnny Depp 拋下他最的一句說話："Hey Dude, I'm going to die"。

二人雖未曾結片緣，Johnny Depp 與 River Phoenix 私底下卻是惺惺相惜，同樣視音樂為一生至愛，閒來一起 jam 歌打 band。他們倆份屬同輩的荷里活影星，雖炙可熱，卻拒絕奉荷里活偶像的金科玉律。River Phoenix 早年受制於童星形象，不過在乖巧的美國大男孩的形象背後，他的角色總讓人感受一種行將爆發的反叛。成年以後，River Phoenix 不以固定形象示人，在接演主流的荷里活製作之餘，還嘗試擴闊戲路，於低成本、非主流的電影裡 ( 如《不羈的天空》、《Dogfight》、《Silent Tongue》) 飾演男妓、瘋人的角色。這位九十年代版本的占士甸曾坦蕩蕩公開表示吸毒、喝酒、口交為其心水的三大減壓良方。

如果 River Phoenix 今天仍在生的話，相信他一定會比以前更大紅大紫，但大概不會成為另一個 Leonardo DiCaprio 吧！River Phoenix 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孩，雖然他也會打波、夾 Band，但他比起其他人都多了一份成熟，他似乎知道什麼是痛苦，他似乎總有點哀傷。

River Phoenix 死的時候只有二十三歲，那正是人生的起步點，青春，有名氣有天分，正是天之驕子，前面的路還很長，應該有更多的輝煌和挑戰，但是一開始就完了，多麼的令人痛惜。

River Phoenix 在八十年代冒起，起初拍廣告、電視劇，十二歲就登上大銀幕，備受注目。自從在《Running On Empty》( 一九八八 ) 之後，就開始演成人角色。他在《不羈的天空》( 一九九一 ) 裡飾演同性戀的男妓，令人刮目相看，被視為最有才華的新一代明星。但可惜在兩年後的一個晚上，River Phoenix 在好友 Johnny Depp 開設的私人會所門口突然倒下，因為服食過量藥物而死去。

二十三年雖短，但在 River Phoenix 短短的一生中，卻經歷了不少。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嬉皮士，曾信奉異教 ( Children of God )，並且跟隨教會到南美各地傳教。River Phoenix 自幼就跟隨父母東奔西跑，居無定所，後來父母脫離了教會，舉家遷回美國。當時家裡由於經濟環境不好，又拖著一群孩子，所以據說是因為等錢用，River Phoenix 和妹妹 Rain 才開始他們的表演生涯。

River Phoenix 碧眼金髮，面孔不算特別俊俏，但他勝在耐看。Keanu Reeves 是個乾乾淨淨、正義有為的俊男，漂亮的面孔背後大概是空白的。Leonardo DiCaprio 則較為複雜一點，多了一點反叛，但他仍是那種陽光燦爛的大男孩，任性自信，是個勝利者。River Phoenix 則不一樣，他比較敏感，經歷多，是個早熟、情感豐富的男孩，他的反叛放縱總是帶點無可奈何。

在 River Phoenix 的成名作《Stand By Me》中，他飾演一個小偷的兒子，他知道人人都看不起他，雖然心裡並不好受，但也不憤怒不畏縮，因為他明白世間人情冷暖使他更堅強。兩年後，River Phoenix 在《Running On Empty》裡飾演一個通輯犯的兒子，父母年輕時為激進的抗議越戰份子，一次行動中放炸彈不慎傷及無辜，為了逃避警察，一家人終年四處逃亡，過著流亡的生活，從此踏上逃亡的不歸路。故事跟 River Phoenix 的生平有點相似，雖然，他的父母並不是通輯犯，但他們也是理想主義者，也曾是長年過著流浪的生活。電影中的兒子 Danny 沉默，感性多情，特別懂事，所以更感悲觀無奈。大概早熟的孩子都會明白 Danny，因為 Danny 就是他們的寫照。在《不羈的天空》裡的男妓 Mike， 也算是 Danny 的延續 --- 一個是走錯了路，回不了頭的 Danny。Mike 帶病 ( 渴睡症 )上街接客，時常被人欺負，遇上來客串的富家弟子 Scott ( Keanu Reeves 飾演 )，Mike 愛上了他，但最後 Scott 出賣 Mike，回到他的上流社會。Mike 情深而單純，在無情的世界裡 --- 粗暴的嫖客、自私的摰友，Mike 默默地忍受著，他明白，因為一切都改變不了。

< Vince >